石林深處,一個相對隱蔽的天然石穴內(nèi)。
葉凡和墨菲斯相對盤膝而坐,各自運功療傷??諝庵袕浡焸に幓_的藥香,以及兩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的血腥和寂滅氣息。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葉凡率先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他受的主要是硬傷和法力反噬,在丹藥和自身根基作用下,已暫時穩(wěn)定下來,但想要徹底恢復,還需時日。他看向?qū)γ娴哪扑?,后者依舊眉頭緊鎖,周身隱隱有黑色的寂滅氣息流轉(zhuǎn),顯然傷勢更重,且涉及規(guī)則層面,難以快速痊愈。
似乎感應到葉凡的目光,墨菲斯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疲憊的眼中恢復了些許神采。
“小子,這次……多謝了?!蹦扑孤曇粢琅f沙啞,但比之前好了不少,“要不是你那一釘子和那……別開生面的‘煙霧彈’,老夫這次恐怕真要栽在那幾個骨頭架子手里,變成他們‘重塑’儀式的燃料了。”
葉凡擺了擺手:“前輩客氣了,當初在鐵銹鎮(zhèn),你也幫過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再見面?!彼D了頓,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輩,你怎么會被清道夫抓住?他們說的‘引子’、‘熔煉’、‘重塑儀式’到底是什么?還有,你身上的寂滅之力……”
墨菲斯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凝重。
“此事說來話長?!彼砹艘幌滤季w,緩緩道,“你既然已經(jīng)接觸到了仲裁之橋,甚至拿到了仿制的仲裁之錘,想必對‘清道夫’這群背離了初衷的叛徒有所了解。”
葉凡點頭。
“他們早已不甘于僅僅‘清理’偏離的債務(wù)和契約,”墨菲斯眼神銳利起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重塑’仲裁之橋!不是修復,而是按照他們那套極端、絕對‘效率’的理念,將其徹底改造,變成一個只服務(wù)于少數(shù)人意志、冷酷無情的‘終極討債機器’!”
重塑仲裁之橋?!葉凡倒吸一口涼氣!這野心也太大了!仲裁之橋維系諸天平衡,其規(guī)則何其浩瀚復雜,清道夫竟敢圖謀重塑?
“這……可能嗎?”
“正常情況下,絕無可能?!蹦扑钩谅暤?,“但他們在無數(shù)年的偏離中,不知從何處獲得了一種禁忌的知識和力量。他們計劃收集散落在諸天萬界、那些古老而強大的‘契約核心’碎片,以其為材料和能量源,強行沖擊并覆蓋橋體的核心規(guī)則!”
“第七輔橋墩的封印……”葉凡立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經(jīng)歷。
“沒錯,那只是他們的目標之一?!蹦扑裹c頭,“像那樣的古老契約封印點,還有不少。他們利用一種特殊的儀式,強行抽取封印核心的力量,或者囚禁像我這樣,身上帶有與古老契約相關(guān)力量、或能引動寂滅、終結(jié)之類規(guī)則的存在,作為‘引子’和‘燃料’,加速他們對契約核心的‘熔煉’過程?!?/p>
他指了指自己:“我因為一些原因,身上沾染了‘寂滅之泉’的本源氣息,又持有部分與古老契約相關(guān)的信物,對他們來說,是上佳的‘引子’。他們在此設(shè)下陷阱,將我擒住,日夜抽取我身上的寂滅之力和契約氣息,用以熔煉他們之前在墳場其他地方找到的一塊契約核心碎片?!?/p>
葉凡恍然,難怪墨菲斯身上寂滅之力如此濃郁,又能引起自己契約殘片的共鳴。
“那‘重塑’之后呢?會怎樣?”
“一旦被他們成功……”墨菲斯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現(xiàn)有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無數(shù)依靠現(xiàn)有規(guī)則存在的世界和生靈將面臨毀滅!債務(wù)清算將變得極其殘酷和不公,強者恒強,弱者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那將是一個由‘清道夫’主宰的、冰冷的、絕望的‘有序’地獄!”
葉凡聽得心頭震撼。他原本以為清道夫只是些貪婪的偏離者,沒想到他們的圖謀如此駭人聽聞!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仲裁之橋內(nèi)部的事務(wù),而是關(guān)乎無數(shù)世界存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