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最近的一個灑掃婆子,張嬤嬤,立刻白著臉小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是奴婢手腳笨,沒把花瓶放穩(wěn)當(dāng)!”
慕卿潯皺起眉,臉上浮現(xiàn)出明顯的不耐。
“哭什么?晦氣!還不快滾進(jìn)來收拾干凈!”
“是,是!奴婢這就收拾!”
張嬤嬤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進(jìn)了寢宮,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fù)焓八槠?/p>
她的動作很快,頭卻埋得很低,鼻子卻不受控制地用力吸了幾下。
那股濃郁的甜香鉆入鼻腔,她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在撿拾一塊飛濺到床腳的碎片時,她的手飛快地在床榻的底座木梁上抹了一下,一個比米粒還小的黑點(diǎn),悄無聲息地黏在了上面。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做完后,她立刻縮回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床下,她放了東西?!敝x緒凌的聲音在慕卿潯腦中響起,平靜無波,“一種微型蠱蟲,能感知靈魂的波動強(qiáng)弱,并將信息傳遞出去?!?/p>
慕卿潯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看著還在地上發(fā)抖的張嬤嬤,冷聲呵斥:“磨蹭什么?還不快滾出去!”
“是,夫人!”
張嬤嬤慌忙將碎瓷片用布包好,幾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寢宮。
房間里恢復(fù)了安靜。
靜姝走進(jìn)來,看著慕卿潯,眼中帶著殺氣:“夫人,要不要奴婢……”
慕卿潯抬手阻止了她。
“不用。”
她轉(zhuǎn)身走回床邊,在謝緒凌耳邊低語,像是在跟一個昏睡的人說話,聲音卻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那只竊聽的“蟲子”捕捉到。
“緒凌,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又頭疼了?你別怕,我一直陪著你……”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擔(dān)憂,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茫然。
謝緒凌的意識配合著她,散發(fā)出一陣更加微弱和混亂的波動,仿佛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做完這一切,慕卿潯才直起身,在腦海里對謝緒凌說:“這條線,終于接上了。”
謝緒凌的意識回應(yīng)道:“這蠱蟲的另一端,應(yīng)該就在王府之內(nèi)。大祭司的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近?!?/p>
慕卿潯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忙碌的王府,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