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住在外城區的,每天半夜都得起床清理屋頂的積雪,以防房子被壓塌。
因這一場毫無預兆的大雪,整座上京城仿佛被按了禁止鍵,街道兩旁的小販起碼少了三成。
過年前兩日,天空終于放晴。
這時,棠鯉忙完過年的大小事宜,終于有空騰出手盤一整年的賬。
船隊、商鋪、田莊,總的利潤竟有四十余萬兩。
船隊簽的契約,大多數都是兩年一簽,明年的利潤注定會下降。
但棠鯉并不小氣,思慮一番,大手一揮,給鋪子里的每人額外發了兩個月的銀錢,并額外放了十天年假。
至于尤其辛勞,東奔西跑的如意船隊,眼瞧著水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不知何時才會化,棠鯉干脆放了他們一整個月的假。
容玉很想留在京中陪棠鯉過年。
可她家中有雙親在等,棠鯉到底把她勸回了江州。
做完這一切,便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夜。
年夜飯是在五味坊定的,尤其豐盛。
用完飯后,時至傍晚。
京城的除夕夜會很熱鬧,但天氣太冷,棠鯉不想出門看儺戲,便拿出幾副葉子牌,與宅子里的幾個丫頭共樂。
她的手氣并不好,又喝了不少酒,無論旁人怎么喂牌,挽救不了一點,十把能輸八把。
半晚上下來,面前的小堆銀瓜子,輸的只剩下一兩顆。
棠鯉不信邪,吆喝著玩最后一把,徹底分文不剩。
到了時間,棠鯉熄燈歇息。
睡得正香時,忽然有人扯她棉被,冷風從被角灌了進來,棠鯉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勉強地睜了一下眼,就往更里面縮了縮。
“冷。”
宗越塵行云流水地脫去外袍,躺下。
他身上冷意未散,但運轉內力后,周身很快暖和起來。
滾往床榻里面的棠鯉又滾進宗越塵懷中。
宗越塵親了親棠鯉唇角,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攬著她的腰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棠鯉醒來時,身側的溫度早已泛涼。
臥房內卻多了一盞做工精細的鯉魚燈。
不用猜也知是誰送的。
棠鯉忍不住彎了彎眸。
現如今,她倒是有點相信宗越塵是真的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