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死（第3頁）

沈眉莊再也想不了其他，她哭著撲進沈母的懷里，可是她抱不到母親，母親也不知道她來了。

“夫人，你再傷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呀，你這幾天都沒進多少東西！”

沈母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她轉(zhuǎn)頭看向手里的虎頭帽，那是眉兒一歲的時候，她親手做的。半月前，她剛把眉兒閨房里的東西翻了翻，準備等天放晴時叫丫鬟搬出來曬曬。

可是天放晴的時候，她的眉兒，去了。

“夫人，眉兒要是回來，看到你這樣，她會擔(dān)心的……”

“眉兒”兩個字像是牽動了沈母的心神，她悲切的臉上終于有了其他神色：

“是啊，是啊……頭七了，眉兒說不定會回家看看呢？我得，我得收拾一下，吃點東西，不能讓眉兒擔(dān)心……”

沈自山看著妻子慌慌張張的樣子，眼眶一酸，眉兒是他的嫡女，小時候也是被他抱在肩上坐著長大的，他又如何不難過呢？

沈眉莊前些年無寵，好在有太后在，日子還算過得去，后來好不容易懷孕了，府里上上下下都高興，沈母已經(jīng)在收拾進京的行李了，原本就要動身了，報喪的信卻送到了府上。

那天沈母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門外，沈自山還休沐了一天，準備送夫人出城，信使風(fēng)塵仆仆的到府外時，他們還以為是來告知進宮陪產(chǎn)的事宜。

“惠妃娘娘歿了——”

起初，沈自山和沈母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惠妃——這個稱呼太陌生，他們夫妻私底下還是叫眉兒，府上平日里都是說娘娘，有時也說惠嬪娘娘。

惠妃？

歿了？

沈母在默念了一遍，心下一驚，猛地從車上跌了下來，暈厥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府上人都換了素色的衣服，府里是不能辦喪儀的，原本妃嬪去世，母家可以進宮奔喪，可是，濟州天高地遠，信送到的時候，喪儀已經(jīng)到了尾聲了，從濟州趕去京城，快馬加鞭也是來不及的。

沈母兩天兩夜沒合眼，滴水未進，眼淚都流干了，那些讓丫鬟搬出來，叮囑他們隔天晾曬的衣物和玩具，被沈母翻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沈眉莊在一旁看著母親拾掇自己，力求女兒如果回家，她能看起來好一點，沈府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像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末了，沈眉莊已是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看到這些，但是每一幅畫面，都像千萬根針狠狠扎進她的心里，叫她痛的無法呼吸。

娘親啊娘親，眉兒最對不起的人，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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