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錢掌柜穿過那條熟悉的、光線昏暗的狹窄走廊,葉凡再次來到了那間布滿灰塵和卷宗的內(nèi)室。空氣里彌漫著陳舊紙張和某種淡淡防腐藥劑的味道。
錢掌柜反手關(guān)上門,激活了幾個簡單的隔音禁制,臉上那職業(yè)化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
“墨菲斯的情況,很復(fù)雜。”錢掌柜沒有繞圈子,直接說道,“你帶回來的寂滅魂晶,穩(wěn)住了他寂滅本源的持續(xù)惡化,保住了他的性命和根基,這是大幸?!?/p>
葉凡稍稍松了口氣,但錢掌柜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但是,他硬接那一記裁決之矛,傷及了根本,尤其是神魂與寂滅本源的聯(lián)結(jié)處,出現(xiàn)了難以自愈的規(guī)則性損傷。簡單的說,他的‘存在’本身,因為那次沖擊和后續(xù)的反噬,變得有些不穩(wěn)定。寂滅魂晶只能‘維持’,無法‘修復(fù)’這種損傷。”
“那要怎么辦?”葉凡急切問道。
“需要更精純、更本源,并且蘊含特定‘穩(wěn)固’規(guī)則的寂滅系寶物,來修補他神魂與本源之間的裂痕?!卞X掌柜看著葉凡,“我通過一些古老渠道查到,在骸骨墳場的最深處,有一處被稱為‘寂滅之泉’干涸后的遺跡。那里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可能會凝結(jié)出一種名為【定寂星髓】的奇物。此物蘊含的寂滅之力不僅精純,更帶有一種‘恒定’、‘錨定’的特性,或許能修復(fù)墨菲斯的傷勢。”
定寂星髓?葉凡記下了這個名字。
“骸骨墳場深處…”他沉吟道,“那里不是清道夫和骸骨收稅官的老巢之一嗎?而且,據(jù)說還有各種因為古老契約崩潰而誕生的詭異存在,危險程度遠超腐潰之巢?!?/p>
“沒錯。”錢掌柜點頭,神色嚴肅,“所以我才說‘或有新線索’,而非肯定能找到。那里是真正的險地,金丹期進去,九死一生。即便是我,也不敢輕易深入核心區(qū)域?!?/p>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根據(jù)你帶回來的情報,清道夫最近在骸骨墳場活動頻繁,他們押送物資進入深處,所圖必然不小。你此去,不僅要面對墳場本身的兇險,還要避開清道夫的耳目,甚至可能直接撞上他們的核心行動?!?/p>
葉凡沉默了片刻,問道:“關(guān)于寂滅之刃,他們到底在找什么?和寂滅刑使有關(guān)?”
錢掌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遇到他們了?”
葉凡將歸途被襲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錢掌柜聽完,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寂滅之刃…這個組織很神秘,傳承古老,據(jù)說與早已消失的‘寂滅刑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們追尋的,很可能是寂滅刑使遺留的力量或信物。你身上有彼岸之鑰,又沾染了墨菲斯的寂滅氣息,還被仲裁之橋關(guān)注,會被他們盯上也不奇怪。他們在找什么具體東西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們的目標很可能也在骸骨墳場深處,與那古老的寂滅傳說有關(guān)?!?/p>
葉凡感到一陣頭痛。清道夫,寂滅之刃,加上墳場本身的各種詭異…這趟渾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我必須去。”葉凡沒有猶豫太久,抬起頭,眼神堅定,“墨菲斯因我重傷,我不能不管。而且,清道夫的動向,我也需要去探查?!?/p>
錢掌柜看著他,點了點頭,似乎早有所料。他轉(zhuǎn)身從一個上了鎖的木匣里取出一枚灰撲撲的玉簡,遞給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