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葬魔深淵（第2頁）

山坳里，只有黑風刮過石頭發出嗚嗚的聲響，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白廣陵站起身，平靜地注視著她。

秦若雪穩了穩心神，聲音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帶上了幾分顫音：“廣陵，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要走到今天這一步？殺同門，叛宗門，與整個正道為敵，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話語里，是壓抑不住的痛心和濃濃的不解。

白廣陵聽完，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輕輕吐出一句：“師尊，你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你一直信奉的所謂正道，當真就是光明大道？你心心念念的飛升，就一定是無上仙途？”

秦若雪被他問得一愣，她沒料到白廣陵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廣陵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師尊，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們削尖了腦袋想去的上界，不過是個擺滿了肉鉤子的屠宰場！你們夢寐以求的飛升，不過是排著隊，趕著趟兒去給那些‘飼主’當點心！”

“飼主？屠宰場？”秦若雪重復著這兩個讓她遍體生寒的詞，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白廣陵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鋼針：“每十萬年，上界那幫畜生就要下來‘收割’一次。你們這些正道翹楚，還有那些魔道巨擘，辛辛苦苦修煉幾千年幾萬年，最后呢？屁顛屁顛地飛升上去，結果就是變成一灘爛肉，喂飽那些長得比茅坑里的蛆還惡心的怪物！”

他聲音不高，卻像一把把重錘，狠狠砸在秦若雪的心口，砸得她眼前發黑。

白廣陵不再多言，直接從鴻蒙萬魔鼎里摸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鱗片，上面布滿了蚯蚓一樣扭曲的詭異花紋，一股子陰冷、古老，讓人打心底里發毛的邪惡氣息，從鱗片上散發出來。這玩意兒，正是鴻蒙萬魔鼎在百魔窟泉眼底下，吞了那“飼主”爪子泄露出來的氣息后，凝出來的東西。

他把那枚鱗片，遞到了秦若雪面前。

“師尊，這玩意兒，就是‘上界’的土特產。”白廣陵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您老人家好好瞧瞧，這東西，跟你認知里的仙氣兒，沾邊嗎？”

秦若雪伸出手，指尖在觸碰到那枚鱗片前，幾不可察地頓了頓，終是接了過來。

鱗片入手，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夾雜著無法形容的邪祟與不詳，瘋也似的順著她的指尖往骨髓里鉆！

她聚魔丹頂峰的修為，半只腳已踏入鑄魔嬰的門檻，此刻竟被這股氣息激得渾身一凜，識海中警兆轟鳴！

這絕非她認知中的任何一種魔氣，它更古老，更純粹，也更……污穢不堪！

“這……”秦若雪呼吸一窒，本能地催動體內精純的日月宗正法靈力，試圖探查這枚鱗片的底細。

下一瞬，讓她心神劇震的一幕出現了！

她那足以滌蕩尋常魔障的磅礴靈力，才一觸及這枚小小的黑色鱗片，便如滾湯潑雪，非但沒能壓制分毫，反而被鱗片上那股詭異氣息瘋狂蠶食、消解！她的靈力，在這鱗片面前，竟透出一股源自本能的……退縮？

“不可能！”秦若雪低呼出聲，難以置信。

白廣陵注視著她，語調平淡得像在敘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師尊，現在看清了？這，便是上界那些所謂‘仙人’的本來面目。你們日思夜想的飛升霞光，不過是它們精心編織的捕獸網，等著我等下界螻蟻，自投羅網，奔赴一場早就譜寫好的死亡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