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之前、換作平時,即便她拿著八百元的工資,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她現在需要錢,非常需要。
卡米耶的錢也是自己辛苦賺來的,她不能心安理得地讓他一個人承擔。
若是有了這六萬,許童又能在醫院里撐上一個多月……
那雙覆著厚繭的手掌,緩緩地抬起。畸形的小指微蜷著,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皮面。
“姑娘啊,爸也想多給你拿點。實在是公司最近資金出了點問題,也接不到活。這六萬塊是爸的全部家當了。”
“爸聽你同事說,你認識賀總,是不?”
“你瞧瞧能不能在賀總面前幫爸美言幾句?咱家是開廣告公司的。你說江北那么大的地方,咱家也能幫賀總分分憂。”
同事說。
皮料冰涼的觸感陡然如火一般灼燒在指尖。
他們見到過她喝得酩酊大醉,被賀藍越帶上了車;也見到過她在樓上,瘋子一般嘶吼怒罵。
陳冬慢慢抬起頭,漆黑的眼瞳慢慢挪動,注視著陳廣生。
他仍然打扮得十分有派頭,烏黑的發絲抹得一絲不茍,西裝革履,腕間纏著條金表。
……他該就是聽了一嘴,其實不清楚她和賀藍越之間的牽扯。
她沉默地收回手,眼睫微斂著:
“賀總……已經不用我了。我干活不利索。”
陳廣生一雙吊梢眼泛起笑意,削薄的唇瓣開合著:
“你還小,你不懂男人那個心思。”
“你長得漂亮,就是脾氣不好,倔得很。男人多喜歡溫柔的、乖順的。”
“你聽爸的。去聯系賀總,低個頭,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賀總哪兒能前腳說不聯系你,后腳直接就拋到腦后了?他肯定也是在等你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