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眼初試，西方行動（第1頁）

金鰲島，碧游宮深處。

楊戩深深一揖后，并未立刻直起身軀。那份感激，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遠非言語所能盡述。他清晰地感受到體內(nèi)奔涌的全新力量，天眼雖已閉合，眉心豎痕卻隱隱發(fā)燙，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洞悉萬物的奇異感知。周遭靈氣流轉的軌跡，空間細微的波動，甚至云霄師姐因耗損法力而略顯不穩(wěn)的氣息，都如同水紋般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中——這并非刻意催動神通，而是覺醒后帶來的被動感知提升。

“師姐所言極是。”楊戩直起身，目光沉凝，帶著脫胎換骨后的沉穩(wěn)與銳意，“此番經(jīng)歷，九死一生，卻也因禍得福。這破妄之力，還需細細體悟掌控。西方教賊子手段陰毒，長耳之事雖了，其爪牙必不甘心。弟子當盡快穩(wěn)固境界，熟悉這新生之力，以備不測。”他看向云霄，眼神真摯，“師姐護法耗損頗巨，還請先調(diào)息恢復，弟子自行鞏固即可。”

云霄微微頷首，清冷的眉宇間確實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色。她也不矯情，盤膝坐下，周身泛起淡淡的青色霞光，開始吸納小世界中精純的混沌靈氣。龜靈圣母則依舊如磐石般守護在側，氣息沉凝，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楊戩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nèi)因新生力量而激蕩的法力洪流。他并未立刻修煉，而是闔上雙目，將心神沉入眉心那枚流淌金輝的豎痕之中。

剎那間，識海“視界”大變！不再是黑暗或模糊的精神景象，而是一片璀璨的金色海洋。在這片精神之海中，他能“看”到自身元神如琉璃般剔透純凈，再無半分詛咒殘留的陰霾。八九玄功的周天軌跡，法力運行的每一絲細微變化，都纖毫畢現(xiàn)，甚至比以往內(nèi)視更加清晰透徹。心念微動，一縷極其凝練的金色神念自豎痕探出，悄無聲息地掃過身周十丈之地。

“滋啦……”

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在楊戩的金色神念感知下，一處看似空無一物的角落，竟有一縷極其微弱、幾乎與空間融為一體的灰色氣息，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水滴般瞬間蒸發(fā)消弭！那氣息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令人厭惡的窺探意味。

楊戩心中凜然：“西方教的手段！竟有如此隱晦的窺探殘留？若非混沌天眼洞察入微，幾乎無法察覺！”他不動聲色，神念如潮水般鋪開，更加仔細地搜索。果然，又發(fā)現(xiàn)了幾處類似的、潛藏極深的“印記”殘留，皆被天眼神光輕易焚滅凈化。

“好一個破妄！洞察虛妄，滌蕩邪祟，果然名不虛傳！”楊戩心中振奮。他初步確認了周圍環(huán)境的“潔凈”，這才真正沉下心來，開始運轉九轉玄功。

法力奔涌如天河倒灌，在拓寬堅韌了不知多少倍的經(jīng)脈中咆哮前行，每一次周天運轉，都帶來一種酣暢淋漓、力量充盈的極致快感。新生的破妄金眸之力，如同一輪高懸識海的烈日，不僅被動提升著他的感知，更似乎主動參與著法力的淬煉與提純，讓本就至剛至陽的八九玄功法力，帶上了一絲洞穿一切、破滅萬法的鋒銳屬性。

與此同時，碧游宮紫芝崖。

通天教主高坐云床，誅仙四劍在身前緩緩輪轉，散發(fā)出令天地變色的殺伐之氣。他面前懸浮著一面古樸水鏡，鏡中景象赫然是楊戩所在的小世界。看到楊戩眉心金痕流轉，輕易掃滅那些潛藏的窺探印記，并開始穩(wěn)固那明顯更上一層樓的修為時，通天教主緊抿的嘴角，終于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破而后立，天眼和根基更勝往昔。此子，當為我截教護法戰(zhàn)神！”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但轉瞬便被更深的冷冽取代。他的目光穿透水鏡，仿佛跨越無盡虛空，落在了西方極樂世界的方向。

“接引，準提……”通天教主眼神如萬載寒冰，“算計吾徒，此仇已結！封神劫起？哼，爾等想渡我截教門人？且看爾等有無這本事！”他袖袍一揮，水鏡散去，整個金鰲島的護島大陣無聲無息地又加厚了一層，隔絕內(nèi)外天機因果之力更甚。

西方，八寶功德池畔。

正在閉目推演的接引圣人，悲苦的面容上眉頭忽然一蹙，那籠罩其身、隔絕天機的朦朧佛光，似乎被一道無形而鋒銳至極的意念輕輕擦過，雖未突破，卻留下了一絲清晰的“注視”感。

“阿彌陀佛。”接引輕宣佛號，緩緩睜開眼，看向身旁的準提。

準提圣人手持七寶妙樹，臉色微沉：“通天師兄的意念……好生凌厲！看來楊戩那小輩不僅未死，怕是還得了不小的造化，否則他不會如此‘欣喜’地向我等示威。”

“因果糾纏，業(yè)力如絲。”接引聲音低沉，“通天師兄殺伐果斷，業(yè)力已沾。楊戩此子……身負異數(shù)，更得破妄神通，日后恐成我西方東進一大阻礙。封神榜將出，此乃天道意志，亦是吾教大興之機。然變數(shù)已生，需早做籌謀。”

準提眼中精光閃爍：“師兄所言甚是。變數(shù)……未必不能為我所用。通天師兄越是護短，其門下良莠不齊、因果纏身者便越顯眼。吾觀那截教萬仙之中，心性不堅、貪戀紅塵、甚至身負血孽者不在少數(shù)。此乃天賜‘有緣人’！”他頓了頓，嘴角浮現(xiàn)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長耳雖廢，然其‘榜樣’已立。只需稍加引導，自會有心志動搖者，暗中向往我西方極樂清凈大道。彌勒！”

侍立一旁的彌勒立刻上前，合十躬身：“弟子在。”

“東方之事，非是暫緩，而是需換種方式。”準提圣人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韻律，“命你座下緊那羅、乾達婆眾，化身萬千，潛入南瞻部洲、東勝神洲，乃至那人王之地。不必顯露神通，不必強渡有緣。只需散播我西方妙法，講述極樂凈土之美好，點化眾生煩惱，結下善緣即可。重點……放在那些與截教有千絲萬縷聯(lián)系，卻又飽受紅塵之苦、修行困頓，或身負孽債難以解脫的‘有緣人’身上。潤物細無聲，方為渡化上策。”

“弟子領法旨！”彌勒臉上那和煦的笑容更深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算計，“種子既已埋下，靜待生根發(fā)芽。待封神劫起，風云激蕩，便是這些‘有緣人’尋求解脫、皈依我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