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統（第1頁）

白磚瓦，青翠檐，高聳入云的山巔之上，一座巍然宮殿屹立云端。

在更為高處的山尖上，一座白玉盤嵌入其中，八卦圖所指之處，七位鶴發童顏的仙人已然入座。

一位青年男子乘鶴而來，在第八個位置上坐下。

一旁的仙人豎眉斥道：“無心，休得無禮！”

無心漫不經心道：“師尊退位后，這個位置就是我的，何來無禮之說？那老東西現在連路都走不了，各位師叔何苦再等他，不如直接把他驅逐下去，我們直接辦了儀式！”

“師弟！不可對師尊妄言！”

一道清冽冷厲的聲音傳來，眾人側目。只見一位女子身姿綽約，攙扶著一位白衣老人緩緩前來。

“若不是我心疼師尊百年后無人照顧，不愿繼承師尊之位，又豈能落到你的手上？”

無心看著眼前目光空洞的少女，不屑道：“師姐，等你治好你的眼睛再說吧?！?/p>

少女雖然目不能視，卻依然能精準鎖定無心的位置，她冷聲道：“對付你，還不需要用到我的眼睛?！?/p>

仙人搖搖頭，把目光投向白衣老人的身上：“肖師弟，今天你要做出決定了?！?/p>

不同于其他仙人的鶴發童顏，肖瑾的臉上已爬滿了皺紋，四肢干瘦，沒有多少力量。

肖瑾抬起渾濁的眼睛，環顧四周，幾百年來的經歷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流過。

他本不屬于這里，因為一場車禍，意外重生到這修仙之地。肖瑾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拼命苦修，一路修煉到了金丹鏡，邁入了天云宗的長老席。

可惜，他根骨平平，壽元更是所剩無幾，肖瑾長嘆，自己飄零一生，竟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肖瑾的聲音在仙山上縹緲散開：“各位師兄，多年來承蒙照顧，肖某感恩不盡。如今肖某已無力護衛宗門榮譽，自愿辭去天云宗長老之位?！?/p>

“由我徒無心暫任代理長老一職，待我百年之后，清歡將回歸宗門，繼承長老之位?！?/p>

許清歡蹙眉望著肖瑾：“師尊……”

“暫任？肖瑾，你莫不是在羞辱我！”無心本以為自己會在今天接過正式長老的位置，沒想到這老東西只是讓他暫任代理長老！

肖瑾沒再多言，無心其名無心，卻是野心勃勃，能力有余，心氣不足。肖瑾更看重許清歡，卻不料她一心報恩，定要守護在他左右。

仙人們頷首，一撫塵，隱于云間。許清歡攙著肖瑾，兩人一起朝山下緩緩走去。

無心破聲大喊：“我當了長老，可就由不得你許清歡了！我才是長老！”

無人應答，回應他的，只有長云中寥寥幾聲鶴唳。

自從辭去長老一職，肖瑾就和許清歡在山下的天云鎮住下了。

青石路，粉墻高，瓦當上的鴟吻被香火熏得烏黑發亮。朱漆門，鎏金環，百年銀杏栽于兩旁，外頭賣唱的瞎子正用啞嗓子哼著"玉春堂"。

宅子外煙火氣越是濃烈，屋里的肖瑾便越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