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豐不禁搖頭。
明明也是知圓滑之人,先前怎的偏要做出咄咄姿態。
以區區第二境的修為,逼問第六境的元嬰長老,無異于以蚍蜉身撼樹,實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若是在宗門之外,天柏豈會講半點道理,直接一揮衣袖,便可誅殺萬千的二境修士,與螞蟻無什么兩樣。
而實則,天豐那時亦被少蘅的幾番言語,架到了臺上。
自從執掌教派,修成第七境,誰敢在她面前放肆。
縱使天柏,也不過是靠著同法脈的師姐妹之誼和自身修為,才稍顯不羈。
天豐自然而然地對少蘅生出些惱怒,但此刻又全數消解。
若是明明險些遭受隕身劫難,明明已經有了祖師顯靈作為震懾,明明身懷圣資、手持道子印璽……少蘅都還要行舉怯懦,不敢挺直脊背,如蠅狗俯身。
那憑什么,為一宗道子?
修行若只知藏鋒斂芒,圓滑玲瓏,全無銳意進取之心。那么縱使身懷圣資,也只能止步于中三境,絕無一絲修成上三境的可能。
天豐揮袖,揮出一枚儲物玉戒,落到少蘅手中去。
她伸指揉了揉自個的眉心,同時說道:“你離宗一年有余,事出有因,相關的宗門任務,本座已向問道樓囑咐,全數勾銷?!?/p>
“你這妮子總是個風浪不斷的,本尊便先做主,將你未來十年的道子年俸一起發放,免得又橫生枝節。”
她打量少蘅兩眼,神識無須細掃,便可感知到此女修為已抵第二境中期,并法力醇厚,根基甚固。
“若是此期間你晉升了第三境,對應年俸有所提高,本尊再給你補上就是。”
少蘅自然無有不應,收下那枚存放了十年年俸的玉戒后,朝著眼前人言謝。
“謝過掌教!”
而天豐掐了個手訣,一個個符文從虛空誕生,飛到大殿壁上,宛如一層綾紗,將內外隔絕。
“此外,還有一事?!?/p>
“本尊此前曾同你說過,在為你尋覓合適的本命物,已有了些眉目,目前可給你提供三個選擇?!?/p>
少蘅當即神色一正,頷首道:“掌教請言,弟子洗耳恭聽。”
天豐袖袍一揮,卷起的風浪化作三團靈光。
她伸指點在第一團靈光之上,只見其當即凝實,化作了一副畫卷,上繪三個寶瓶,各有奇異色彩,朝下垂瀉與瓶身同色的水流,又匯集于一處。
“其一,本尊觀你資質異象中有日月星三者閃爍,你在修行攝取對應力量的法門時想必也是得心應手,故而為你尋訪三光神水的下落?!?/p>
少蘅面色微驚,心下思索。
“如今本尊已得日光神水下落,因其與月光神水和星光神水三位一體,所以可先行祭煉其一,在日后尋找其他兩道神水煉化,并不違背本命物的唯一性。你若選擇它,本座可花些功夫,為你尋來日光神水?!?/p>
三光神水在上古紀元,威名甚大,傳聞分則均是絕世奇毒,合卻可解萬毒、生死人、肉白骨。
銀杉女子并未答話,正面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