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毫無緣由,又怎樣?
或許是少蘅望去的目光太過灼烈,哪怕有【神胎妙法】遮去氣息,陣法結界掩蓋身形,那站在靈艦之首的帝絳塵,竟側首移來了目光。
她的一雙瞳仁為琥珀色,而那額間的豎瞳卻呈現空靈的銀白,中有九道異色光紋,應就是先前所聽到‘星紋’。
帝絳塵的雙眉輕皺,像是在疑惑些什么,但到底是挪開了目光。
靈艦朝那春來之柱,繼續飛駛過去,隨后懸在空中,赫然是開始參悟其中精妙。
“我們此前也不曾見過這帝絳塵,她是哪里得罪你了?”
小白龍也在仔細盯著那看上去就仙姿瓊容,神采似昭陽的女修,可惜左瞧右瞧也沒看出什么蹊蹺,不由又以心聲傳音問道。
因是血契之效,麟磬不知一龍一麟的交流,正也望著那帝絳塵。
而少蘅扭頭,朝白龍露出了個笑。
她生得好姿容,眉似遠山,眸如點漆,鼻若懸峰。
那對父母,陸遠似雪覆青松的俊挺英武,姜蕓若春水梨花的柔美,全無半分浪費,竟奇妙交匯,造就這一副金相玉質。
少蘅笑起時極為奪目,但饒是如此,也掩不住其目中的凜冽殺意,叫見者心中泛冷,如坐針氈。
“她沒有在哪里得罪了我。”
“但是,我要她死。”
少蘅并不覺得自己的感覺是某種誤解。
修士淬煉靈識,領悟大道變化,五感六識均無比敏銳,所謂的‘心有所感’,在他們身上皆成現實。
就像是剛剛,那么多的修士一同朝著帝絳塵望去,但此女卻朝著自己的方位回望而來。
是巧合嗎?
“啊?”
敖川聞言,不由得疑惑,看過來的眼中,分明寫著‘你清醒一點’。
“那帝絳塵可是第四境中期的修士,就算你的那柄清天劍已孕養出了器靈,怕是也只能勉強周旋,不會是她的對手。”
第四境乃是修行路上的一大門檻,生靈的位格將在此時發生一次躍遷,乃魚躍龍門之變。
少蘅即便戰力再是卓絕,即便有敖川和麟磬助陣,想要將一位第四境修士斬殺于劍下,可能性也實在渺茫。
即便是此行前,天豐掌教曾給過少蘅不少護身寶物。但那帝絳塵出身于古帝仙族,乃是族內數萬年來的血脈最強者,難道就沒有被族中大能賜下的珍寶?
“而且她想必是和族中大能一起前來的,不過是因為那層空間結界而分散開。甚至可能這帝絳塵的身邊現在就有高境修士潛藏護道,只是我們都感應不到氣息。”
少蘅呼出口濁氣,面上神色已極快地恢復了平靜。
“擔心什么,我又豈會玉與石撞?”
“我要她死,不是現在就要去殺她。她在明,我在暗,本就可以慢慢來。”
此前明明從未碰面,不曾相識,但此刻少蘅卻是已確立心意。
她會如毒蛇暗伺,等待一擊即中的殺機,奪其性命。
這好像對帝絳塵,太過不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