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啊!”
血天冕年少時便自尸山血海中廝殺而出,登位加冕,成為修羅鬼族的王女。
她已經太久沒有嘗過這般叫人郁郁的滋味。
先是被竊走了那件曠世奇珍,搜尋數月,連番剿殺,卻都未能尋回,甚至連那小賊的身份都沒有查明。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那血印消失,必然是此賊已死。
但之后入這青帝城,她連那所謂傳承的影子都沒瞧見,就被取走了。
血天冕退而求其次,想要奪下帝碑碎片,卻生生被截胡三次,然后又經一番龍爭虎斗,才好不容易爭得一枚。
而此番她前來青帝宮,嘗試參悟那神華之柱,但途中靠著族中秘法,竟然在間偏僻殿室內發現了一道被隱匿的寶貝。
血天冕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
她廢了一番苦功,解除封禁,正欲收取,卻被這尾隨潛匿在自己身后的老匹夫,給先一步搶走!
可恨啊!
血天冕對那金業真人窮追不舍,面色冷凝,雙眸中滿是肅殺之意,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此刻那金業長老身似鶴形,烈焰開道,饒是行跡匆匆,也未露分毫破綻。
他已修行千載,身具第五境初期的修為,往日可謂十分氣派威風。但金業此刻瞧著身后那窮追不舍的鬼族女修,卻滿眼忌憚。
明明觀其生命氣息,約莫在四百歲,卻在修為上同自己持平,足可見天賦驚人。
兼之她自稱的‘本殿’,怕隸屬修羅鬼王一脈,那必是底蘊非凡,這更叫金業不得不提緊心弦。
“自我鑄成金丹,晉升第五境,已過去了三百余年,但修為卻不見多少長進。一千八百的金丹天壽,如今已經度過了一千二百余年。縱使我之后的六百年內能有所進益,怕也只能止步中期,難以突破到后期,更甭論碎丹凝嬰。但若將那‘宣洚草’煉化,必可得添兩百以上的壽元,有更多機會,我又怎能放棄!”
縱那血天冕術法狠辣,在其身上留下道道瘡痍,金業也毫不露怯或生悔,只顧朝外逃去。
他只可恨這宮內禁制重重,叫自己之前準備的逃竄手段,大多失效。
而沒過多久,金業誤觸墻壁上的一處禁制,被靈光沖擊,終于露出了短暫的破綻。
血天冕亦非等閑,直接抓住這一絲時機,頭頂所戴的冠冕竟直接散成流光,變化成十二面純金圓鏡,朝前飛射,將這廊道的空間直接封鎖,讓金業再也無處可逃,只能正面對敵。
藏于殿室的少蘅和敖川,都在瞧著這一場五境之爭,因為事不關己,所以頗有些看熱鬧的興頭。
“嘿嘿,這修羅王女怎么又是丟東西了,她這運氣是不是也太差了些?”
小白龍的聲音中滿是幸災樂禍,少蘅雖然輕勾唇角,但卻不曾有什么輕視嬉弄之意。
“可若這血天冕的運氣一直都這么差,她卻還能在不信奉血脈優劣、只追逐純粹實力的修羅鬼族中,穩坐王女之位,年歲尚不滿五百歲,便晉升第五境,你說她本人該有多么厲害?”
從俗世到修界,氣運一說都顯得十分縹緲。
雖然極多生靈都口稱不能依靠運氣,要靠自身努力,但其實內心難道就真不曾期望過,自己的運氣能好些,再好些嗎?
少蘅從不否認,她能在踏入修行的這短短幾年,就超越如姬飛光、宣云諳等天驕弟子,趕上他們十幾年的苦修,除了她本就天賦絕倫、孜孜不輟外,亦有氣運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