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與他們為伍,他只覺著這些禮節和儀式無趣得很,但在大殿之上又無事可做,于是便細細打量起虞舒曜來。
此時的虞舒曜側身站立,眼睛似乎注視著面前的幾位使臣,但觴引看得出,虞舒曜一定同自己一樣覺得百無聊賴罷。
原來,虞舒曜在宮中過了將近十九年的這樣的生活,如此無趣的生活。
觴引突然有股沖動,他想拉著虞舒曜離開這里,兩人一同回到那座小樓去。心里這般想著,他竟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
電石火光間,虞舒曜與觴引對上視線。
觴引怔怔地看著虞舒曜,他竟鬼使神差地又向前邁了幾步。
虞舒曜與觴引對視著的眼神稍稍有些亂了,他立即用眼神示意,讓觴引退回官員的隊列中去。
頓時,觴引如夢初醒,終于意識到現在自己的舉動在大殿之上顯得多么突兀和不敬。可方才,他似乎從虞舒曜的眼中望見了一絲擔憂。
那一絲擔憂,像是鼓勵著他繼續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觴引繼續向虞舒曜走去,眾目睽睽之下。
終于,在經過林旬時,觴引被日曜帝的聲音攔下腳步。
“天師可有要事秉奏?”日曜帝安坐在龍椅上神色不改,只是看著觴引的眼神里有了威脅壓迫之意。
這時,觴引才注意到原來整個大殿上的人都在注視著他。
而他,正望著虞舒曜。
☆、糾纏
此時的虞舒曜也注視著他,嘴唇緊抿,目光如炬,臉上難得的沉下幾分。
觴引知道,虞舒曜心中定是惱了。他定是以為自己今日要在這大殿之上作亂,以為自己要挑起曜國與竘弋國的事端罷。
觴引朝著虞舒曜從容一笑。要對付虞舒曜你,怎么能用這么無趣的手段。
“你善后。”虞舒曜突然朝著身旁的虞凄辰耳語一句,隨即邁開步子……
觴引轉身面對日曜帝,即將言語之際……
他驚覺左手手腕處傳來熟悉的熱度!觴引猛地轉頭一望,那人果真是虞舒曜。
“你……”感受著手腕處的溫熱,觴引稍稍有些震驚。
虞舒曜卻沒有看他,“我國素以禮儀之邦聞名中土,而竘弋早已與我國結下和平盟約,我國自然要對竘弋使臣以禮相待,故今日天師雖有抱恙卻依舊忍病上朝以表示對使臣們的敬意。”
虞舒曜和觴引站在大殿的中央,接受著眾人的目光。
恍惚間,觴引竟憶起了那夜在雋永齋中的光景。那夜,如此時一般,兩人并肩立于人群中央,他為他吹起塤。
歲月喑啞,虞舒曜怕是再也不會為自己吹塤了。思及此處,觴引黯然無言。
虞舒曜見觴引沒有接話,便繼續說下來:“圣上、使臣,”虞舒曜看向林旬,“天師方才實在是病痛難耐,以至于上前想向圣上及使臣奏明緣由,準許他冒昧退朝,以免在使臣面前失了禮數,露出難堪病態。”
虞舒曜向日曜帝投以暗示的目光,“故,臣只好冒昧替天師奏名緣由,請圣上和使臣準許其先行退朝。”
日曜帝隨即明白了虞舒曜的用意,只是礙于禮數,還需象征性地向林旬等使臣一問。日曜帝有意緩解氣氛,故語氣輕松道:“今日竘弋使臣是客,寡人得盡地主之誼,就讓他們決定罷。各位使臣們,是否可以讓天師先行退朝?”
林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