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旬的雙手即將觸碰到觴引衣襟的那一瞬,觴引毫不思索地砸下手中的玉晶……
“觴引!”這是第三次,虞舒曜能夠如此不顧一切地喊出這個名字。
對觴引而言,虞舒曜這三字是他生生世世的媚藥。而觴引這二字,是虞舒曜永永遠遠的死結。
第一次,箭射穿觴引的箭頭。
第二次,觴引從賒月舫跳下。
觴引次次都是拿性命來換虞舒曜一聲真心的呼喚罷了。
第三次,觴引是否還能存活?
虞舒曜無暇思索更多,他似箭般來到觴引跟前,將手指放在觴引的鼻前試探呼吸。終于,他感受到了來自觴引的有些紊亂卻強烈的呼吸。
還好,你還活著。還好,我沒有來遲。
虞舒曜的眉頭終于松開,他難得溫柔地將觴引橫抱起來,心中發誓今后定要護他周全。今日他肯來,便是打算重新審視自己與觴引之間的關系。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既是孽緣,何不隨緣。
只是,到了那最后一剎,誰都無法看破今日究竟是劫是緣。
☆、香晚
南郊。依舊是夜。
幸得今日有葉初空對付恭親王的一幫死士,虞舒曜才能輕易地將觴引從山莊救出。此時,虞舒曜已抱著昏迷的觴引順利來到馬匹處,他一個翻身,將觴引置于馬上,自己則環抱住觴引的同時牽住韁繩,讓馬匹朝一處奔去。
觴引仍是未醒,虛弱地依靠在虞舒曜寬厚的懷中。虞舒曜偶然偏頭,終于發現觴引如白玉般的額上滲出點點汗液,與脖頸相接處的衣襟也已被汗液打shi。他將手覆上觴引脖間赤o著的肌膚,因手上傳來的熱度而心驚。
如今暫且不能回都城去,虞舒曜便決定落腳于離南郊不算太遠的自己的一處別業中。雖說是別業,規模卻不比時人喜愛的大庭大戶,僅是一處山中小院。
駿馬一路疾馳,終于停到這座小院外。虞舒曜不能再多等一刻,他立即橫抱著觴引翻身下馬,沖進屋內,溫情地讓觴引平躺在床榻上,并將手指搭在觴引手腕上把脈。
幸得虞舒曜少年時喜好通讀百書,醫術方面他也略知一二。
浮脈,乃是風寒的脈象。可身體發熱、出汗卻是風熱的癥狀。虞舒曜微皺眉頭,卻也不曾往深處想,只以為觴引此時風寒風熱兩種皆有,所以才會昏沉嗜睡。他稍稍安心,畢竟風寒風熱不算大病,觴引的性命便也無憂。他俯下身去,將被子為觴引蓋好,越過屏風去廚房為觴引燒水,好讓他洗身驅寒。
待水燒開,虞舒曜將澡桶移置到床邊,讓觴引能夠少受些寒。他坐在床邊,將觴引扶起,并將方才煮好的姜湯送到觴引唇邊,可觴引毫無反應,雙眸仍是緊閉。
他欲將觴引叫醒,于是開口輕喚:“觴……”只喚了一字卻不由地止住。如此溫柔地喚出觴引的名字,對他而言是生疏的,還有些不大習慣。他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嘗試:“觴引,觴引……”
清冽的雪水終成最烈的媚藥。那一聲聲的叫喚,像是命定般的,開啟了一場風花雪月,預示了一番抵死糾纏。
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