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要登上帝位?你不是說等天下太平以后,你要去過猿鹿相伴、清風明月的日子么!”
回憶中,觴引死死盯著虞曜儀,眼里一片絕望。
“那是騙你的。今日我已攻破都城,這天下自然是我的了。”。
虞曜儀平靜地說出這席話。
“虞曜儀,我問你最后一次,你當真要登上這個位置?”
觴引覺得自己幾乎被絕望吞沒了,能救他的,只有虞曜儀。
曜儀,你并不在乎這個皇位的,對吧?
“對!我要登上這個位置!”虞曜儀的目光是那么堅定,語氣是那么決絕。
觴引眼里的最后一道光也滅了。
他不得不看著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馳騁疆場的風華少年離他越來越遠。
他愛虞曜儀,他也恨虞曜儀。
可愛恨從來都是雙生的,愛極至恨,恨中生愛。
如今,那個馳騁沙場的少帝已成了孤傲清冷的儲君。
虞曜儀已成虞舒曜。
十七年了,也許觴引獨自恨了十七年,可當虞舒曜出現在他眼前,他早已恨不起來。恨消愛生,他甘愿再入死局。
可虞舒曜,不愛他。
那錐心的痛感太過真實,讓觴引從昏睡中驚醒。
“你哭了。”
觴引下意識地往臉上抹去,發現是淚。他猛地轉過頭來,發現虞舒曜正坐在床邊。
這木樓原是濯見道人的,可濯見道人飛升后,也就留給了觴引。木樓里原只有濯見道人和觴引居住,睡房只有兩間。后來那葉初空也拜濯見道人門下,便在觴引的房間里放了兩件睡塌。
自從濯見道人逝世后,葉初空就搬進了他的住處。所以今夜虞舒曜和觴引就睡在一個房間里,不過兩件睡塌間隔了一扇屏風罷了。
昏黃燭火映在虞舒曜的臉上,平時那清峻剛毅的五官線條似乎柔和了些。
觴引支起身,“吵醒你了?”
“不是,只是起身將窗子關上時聽到你夢囈。”
正是子夜之時,深冬里的寒風全灌進屋子里,虞舒曜半醒半睡時發覺窗子未關,便只好起身將窗子關上。那站在窗子處的視角恰巧對著觴引的睡塌,虞舒曜便看到觴引睡得極不安穩,嘴里在叫喊著什么,只是聲音太小,沒能聽清。
“只是被夢魘住了,沒什么。”
睡塌旁的紅燭被虞舒曜點起,在影影綽綽的燭光中,虞舒曜發覺觴引的臉色蒼白如玄青的月光,額頭上沁出一層晶瑩的薄汗,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