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任誰上前都會被皇子的怒火燒成灰。”
“不過那個和皇子在一起的男子是誰啊?”宮人們小聲議論。
終于,兩人要出摶云宮大門時,管事的宮人畢恭畢敬地說道:“皇子,婚禮馬上就要……”
“滾!”虞舒曜渾身散發著沖天的戾氣,沒有因這位管事宮人的勸阻而停下腳步。他大力地扯過觴引,朝那個地方疾步走去,全程不管觴引同他說什么,他都置若罔聞。
終于到了,流觴塢。兩人停在引墨閣門前。
“不進去看看?”虞舒曜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是淺笑,是在嘲諷。至于他在嘲諷什么,觴引不敢再想,卻也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推開了引墨閣的門。
虞舒曜一步步逼近,“門外這片鳳凰木,喜歡么?”
觴引又退一步。
“流觴塢、引墨閣,這兩個名字是他取的。你該明白其中的深意吧?”
虞舒曜死死地凝視著觴引,觴引竟第一次有了不敢看他的念頭。
“你說,要我放下對你的所有防備?”虞舒曜冷笑出聲,“觴引,你真是好笑。”
觴引心中的不安逐漸蔓延到全身,他甚至不懂此刻該做些什么。
“觴引,這么久了,你算計我這么久了。”
于此時此刻的虞舒曜而言,觴引接近他,口口聲聲說著什么愛慕,都是一場陰謀罷了。
算計,多骯臟的一個詞。而觴引,你的喜怒哀樂,嬉笑怒罵,都不是為我。
“我……”觴引張了張嘴,又失語。他只覺有千句萬句的話要同虞舒曜講,但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地難受。不知是喉嚨,難受的還有他的腦袋、他的心。
他整個人已經亂了,又慌、又怕、又急,不知所措、沒了頭緒。
虞舒曜看著這樣的觴引,等著這樣的觴引。
到頭來,他死死抓住虞舒曜的兩袖,終于說出一句:“舒曜,你相信我,你是他,你就是曜儀!”
多年以后,虞舒曜憶起這時的情形,明白自己不肯轉身離開的原因不過是不肯死心地在等觴引的一個解釋,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解釋,而是最重也是最終的一擊。
很好,這樣很好,虞舒曜在心里想道。他拿出腰間的短刃,刺進觴引的左xiong。
啪嗒——啪嗒……猩紅的血從觴引的xiong口溢出,流過冰冷的刃身,再化作大顆大顆的血珠垂直砸下,落地的那一刻濺起的血花像極了開的最盛的鳳凰花。
“你說的,要為我的大婚,添上幾分血色。”虞舒曜的聲音很涼,像是怎么也驚不起波紋的水。
不知是因為痛感還是絕望,觴引的半個身子微微向后仰,眼眸中似有漩渦,裹挾著千般情緒。
“我說過的,不想死,就離我越遠越好,你也說過的,你知道我敢殺你,為什么現在露出這幅難以置信的樣子?”
觴引死死抓住身后的桌角,勉強支撐起身子不至于倒下。
“因為你拿我當虞曜儀愛著,而你認定他不會這樣對你?”
虞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