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意漫室,無邊繾綣。
本低著頭的觴引猛然抬起頭,沒料到虞舒曜竟真知道自己在想的那事。卻見那虞舒曜一副得逞的樣子,眼里皆寫著了然于心,嘴上還帶著些許壞笑,令他更加赧然。
明明知道緣由還有意發問,這虞舒曜何時這么壞了。
還是說遇見自己,那不知哪來的本性便露了出來?
觴引索性也豁出去了,今日也不知給舒曜戲弄了多少回,這臉皮也該是磨厚了些,便脫口而出:“我便就是想那事了,你能奈我如何!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
這話一出,觴引也不說話了,眼中立即一黯。
男歡女愛?虞舒曜該笑他了罷。兩人都是男兒身,哪來的男歡女愛。
虞舒曜看著臉色低沉的觴引,自是知曉觴引在思索什么。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是男女相處最原始的模式。可兩個男子之間的情愛,這世人卻認為離經叛道、不和倫理。
可虞舒曜若是這世間俗人,觴引又豈會傾慕于他。
虞舒曜雖自小通讀那正經詩書,又被帝師授予綱常倫理之道,卻未曾將這世俗所謂的正統規則放在眼里。
看著觴引在昏暗發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黯然的側臉,虞舒曜不禁眉頭微皺,心下一緊。
難受。
虞舒曜深知觴引的氣度xiong懷不比凡人,卻為深陷這倫理桎梏而痛苦,更不說那同樣痛苦于此的平凡之輩。
這種難受不同于之前生理上的痛苦,為觴引、為眾人的感傷之痛遠來得更真實、更束手無策。
他必定要登上帝位,但他卻不認為自己能成為一位造福萬民的好帝王,因為他自認缺一顆仁愛之心。可在這刻他才醒悟,其實他具備這顆仁愛之心。
他在為觴引難受。
他在為一個人感到難受,將來也勢必會為萬民的苦難而感到難受。
因為過去的種種,虞舒曜一顆真心被他親手埋在一個遙遠的極寒之地,被藏在結了百尺寒冰的暗黑深潭中。方才的觴引無畏極寒,無畏遙遠,翻山越嶺,艱辛跋涉,來到這片極寒之地。他手無寸鐵,就用那雙清瘦的兩手去虔誠地去觸摸去挖掘這百尺寒冰。
手無完膚,鮮血直流,頂禮膜拜,至死方休!
在虞舒曜為觴引的苦難而感到難受時,這百尺寒冰瞬間破裂變成冰屑,觴引終于在黑暗的深潭尋得那顆真心,并揚起純粹的笑去告訴虞舒曜:他,終于尋到了。
雨斷云銷,彩霽彌天。
虞舒曜不再猶豫,和觴引并肩坐下,溫柔地將觴引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聞到虞舒曜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觴引眼底的黯然也無了蹤跡,只怔怔地靠在虞舒曜寬大的肩頭,過了半晌才聲音發啞地問道:“你怎么突然……”
觴引的話被一個吻打斷,他能真切地感覺到虞舒曜正吻著他的發頂。
輕柔溫暖,這是這一世的虞舒曜第一次給予他這樣的感覺。
虞舒曜的薄唇隨即印上觴引額前的碎發,再是眉心,最后落在觴引那發紅的耳上。
先是在那耳上烙下淡淡一吻。
再啟口微微言住觴引如美瓷般白亮的耳輪并時有時無地吮|吸。
隨即用古尖勾勒出觴引耳里三角窩的輪廓。
此時的觴引仿佛置身于一陣清風之中,不禁心神舒暢,只是這風中似乎夾雜著塵封多年的女兒紅的酒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