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一夜之間,青蚨重創(chuàng)
“這是……‘青蚨’的密檔。”
云錦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和坦然,“君上想必已經(jīng)查到一些了。不錯,阿錦……并非普通的商女。‘錦娘子’的背后,依靠的正是這個名為‘青蚨’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它能迅速傳遞消息,掌握商機,也能……探知一些隱秘?!?/p>
她抬起頭,直視著蕭辰銳利的眼睛,眼神清澈,帶著認(rèn)命的平靜:
“阿錦知道,以商賈之身,卻掌握此等力量,必為君上所忌。尤其是……尤其是在經(jīng)歷那場大火,見識這王府內(nèi)外的刀光劍影之后……”
她的聲音微微哽咽,“阿錦怕了!真的怕了!阿錦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待在君上身邊,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
她猛地站起身,不顧虛弱的身體,踉蹌著走到炭盆邊。盆中的銀霜炭燒得正旺,散發(fā)著溫暖的紅光。
“君上疑我,阿錦明白。這青蚨,便是阿錦最大的‘罪證’!”云錦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她猛地抓起盒子里的那厚厚一疊桑皮紙,毫不猶豫地、一張接一張地投入熊熊燃燒的炭盆之中!
“不要!”蕭辰下意識地出聲阻止,但已經(jīng)晚了。
嗤啦——!
干燥的紙張接觸到通紅的炭火,瞬間卷曲、焦黑,明亮的火焰猛地竄起!火舌貪婪地吞噬著那些記錄著無數(shù)秘密、耗費無數(shù)心血的紙張,發(fā)出噼啪的聲響,迅速化為灰燼!濃煙帶著紙張?zhí)赜械慕购渡v而起,彌漫在棲梧閣內(nèi)。
火光映照著云錦蒼白的臉,她的眼神空洞而決絕,仿佛在親手埋葬自己的過去和依仗。一滴淚水,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砸在地毯上,迅速洇開。
“阿錦今日,當(dāng)著君上的面,親手焚毀青蚨密檔!自斷臂膀!”
她的聲音帶著焚燒一切的痛楚和一種近乎悲壯的坦然,
“從今往后,世上再無‘青蚨’,只有依附君上、只求安穩(wěn)度日的云錦!阿錦愿以此明志,求君上……信我一次!護(hù)我周全!”她說完,身體晃了晃,仿佛用盡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后倒去。
“云錦!”蕭辰一個箭步上前,及時扶住她倒下的身體。
入手是冰涼而微微顫抖的觸感。他低頭看著她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上淚痕未干,再看向炭盆中那迅速化為飛灰的密檔……心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震驚于她的果決狠辣——竟能親手焚毀如此重要的情報網(wǎng)絡(luò)!
動容于她的“坦誠”與“犧牲”——以自斷臂膀來換取他的信任和庇護(hù)!
疑慮卻并未完全消除——青蚨的核心,真的如此輕易就被焚毀了嗎?
但無論如何,她當(dāng)著他的面,親手燒掉了這些足以讓她死一百次的“罪證”,以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向他表露了“歸順”和“依賴”的決心。這舉動,極大地沖擊蕭辰的心防。
“本王……信你?!?/p>
蕭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他橫抱起她輕盈的身體,將她放回軟榻上,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你好生歇著,別再胡思亂想。有本王在,無人再敢動你分毫?!?/p>
他替她掖好被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這一次,他的背影少幾分戾氣,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沉重。
棲梧閣內(nèi),炭火漸漸熄滅,只剩下一盆冰冷的灰燼。
當(dāng)確認(rèn)蕭辰走遠(yuǎn)后,軟榻上的云錦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里,哪里還有半分虛弱和悲痛?只剩下冰冷的銳利和劫后余生的精光。
她攤開一直緊握著的左手。掌心,躺著一枚毫不起眼的、只有小指指甲蓋大小的象牙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