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小心翼翼地將一塊荷花酥碾碎,混在食物里,放到后巷一只常來覓食的野貓常待之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小丫鬟便慘白著臉跑來回報:“王妃…娘娘…那貓…那貓吃了點心,沒走幾步就口吐白沫,抽搐著…死了!”
云錦手中賬本“啪”地一聲落在桌上,周身瞬間散發出駭人的寒意。好狠毒的心腸!竟敢在王府之內,用如此劇毒之物謀害正妃!“此事不得聲張。”
云錦強壓下翻涌的殺意,冷聲吩咐,“將死貓悄悄埋了。點心原樣放著,任何人問起,只說本宮尚未得空品嘗。”“是!”玲瓏心有余悸,連忙去處理。
傍晚,蕭辰慣例來錦華苑“做戲”。
他一踏入內室,便敏銳地察覺到云錦周身氣息不對,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那眼底殘留的一絲冷厲未能逃過他的眼睛。
“出了何事?”他揮退左右,沉聲問道。云錦本不欲說,但見他神色關切,略一沉吟,還是將白日之事簡要說了一遍,末了淡淡道:“已處理了,王爺不必掛心。”
蕭辰聽完,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眸中翻涌著滔天怒浪。他猛地抓住云錦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微微蹙眉。
“不必掛心?”他聲音緊繃,帶著后怕的嘶啞,“若非你機警,此刻…”他簡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那毒藥顯然烈性至極,沾之即亡!
他再也顧不得什么“演戲”,什么“冷落”,一把將云錦緊緊摟入懷中,手臂箍得她生疼,仿佛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她怎么敢!怎么敢!”他在她耳邊低吼,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本王這就去廢了她!”
“王爺不可!”云錦急忙按住他,“無憑無據,僅憑一只死貓,如何定罪側妃?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她背后之人警覺。”
蕭辰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一想到云錦險些在他眼皮底下被害,他就理智盡失,那種恐懼感甚至超過面對千軍萬馬。
“從今日起,你入口的一切飲食,必須由崔嬤嬤和玲瓏親自經手!”他語氣強硬,不容置疑,“我會再加派一倍暗衛,十二時辰不離地守護錦華苑!”他眼底的緊張與后怕如此真實,灼燙了云錦的心。
她看著他,忽然問道:“王爺可知,那是何種毒?”
蕭辰神色一凝,喚來凌風,低聲吩咐幾句。片刻后,凌風帶回一名心腹老醫官。
醫官仔細查驗了剩下的點心,神色凝重。“啟稟王爺、王妃,此毒名為‘北冥蒿’,并非中原常見之物。其毒性劇烈,無色無味,僅需微量便可迅速致命。據…據老夫所知,此毒多產于北狄苦寒之地…”
北狄!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云錦和蕭辰耳邊。曹舒雅手中,竟然有來自北狄的劇毒!
這意味著什么?曹家與北狄的勾結,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而曹舒雅,絕不僅僅是后宅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那么簡單!
蕭辰的眼神變得無比幽深冰冷,他揮手讓醫官退下,再次將云錦擁入懷中,這次動作輕柔了許多,卻帶著一種沉重的決心。
“錦兒,”他低語,“此事絕不簡單。你暫且忍耐,這筆賬,本王定會連本帶利替你討回來!”
云錦靠在他懷中,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心中亦是冰寒一片。曹家,北狄,血詔案…
北狄劇毒“北冥蒿”的出現,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云錦和蕭辰的心頭。這已遠超后宅婦人的爭風吃醋,直指曹家與北狄更深層的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