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硯的拐杖往池里一點,杖頭的“龜”字放出金光,池底的“痛”字開始松動,露出下面的“暖”字——原來所有傷痕的深處,都藏著沒被發現的光:失去后的珍惜,悔恨后的彌補,戰爭后的守護……
沈螢把忘痛草種子撒進池里,齒輪的翼面轉出風,助種子發芽。林硯發動根須炮,將紫菀蜜與忘痛草汁的混合物射向池心——綠光炸開時,池底的愈須瘋狂生長,纏著每個傷痕結,往谷頂蔓延,像無數只手,把痛托向光里。
留疤老怪站在池邊,看著自己的十字疤開出朵綠花,花瓣上竟映出火里的孩子對著他笑,像在說“知道你后來改了”。他突然跪倒在地,將刻骨錐扔進池里,錐子碰到綠水,化作株忘痛草,“我……我終于敢看你了……”
當最后一個余痛衛被愈須纏住,池里的水突然變成淡綠色,所有傷痕結都裂開,開出花來——不是沒有疤,是疤上開出了花,花瓣上印著傷痕的形狀,卻透著治愈的光。這就是“無疤花”,不是消除傷痕,是讓傷痕成為勛章,證明“我疼過,我挺過來了,我還能暖別人”。
花的最中央,林硯的燙傷、小竹的劃痕、留疤老怪的十字疤,纏在一起開出朵最大的花,花心里,千年前的黑衣男孩、三百年前的林晝、現在的林硯,正并肩笑著,像在對彼此說“辛苦你了,接下來的路,我幫你接著走”。無疤花開滿愈痕谷時,結痂陣的執念水全部化作忘痛草的養分,留疤老怪成了谷里的“療愈人”,每天教來者如何與自己的傷痕相處:“別躲,看著它,告訴它‘你陪我走過最難的路,現在可以歇了’。”
林硯在療愈池邊立了塊“和解碑”,上面刻著所有傷痕的故事:“玄門火頭兵的十字疤,后來種出了忘痛草;妖族戰士的刀痕,成了護崽的鎧甲;仙族醫者的無力印,化作了教別人救人的手……”碑的最后一句是“傷痕是根須的年輪,刻著痛,也記著活”。
小竹往碑上貼了片自己的疤痕蛻下的痂,痂上纏著愈須,“這是螢給我的勇氣,現在傳給下一個需要的人。”沈螢的銀鎖掛在碑頂,鎖光里映出所有無疤花,像無數個笑著的“她”。
離開愈痕谷時,愈須在身后織成道綠色的路,路上飄著忘痛草的香,往三界的每個傷口飄去。林硯從續晝的后視鏡里看,留疤老怪正教個帶疤的孩子種忘痛草,老人的手雖然粗糙,撫摸孩子傷口的動作卻輕得像風。
回到永龜堂時,灶房的鍋里正煮著藥粥,愈須從鍋蓋縫里鉆出來,纏著每個盛粥的碗,碗沿的綠光里,映出小竹給新來的孤兒看自己眉骨的疤,說“這是勇敢的印”,孤兒摸了摸自己的疤,眼里第一次沒了躲閃。
林硯給沈螢盛粥時,兩人都笑了——粥的香里,有跨世的痛,有現在的暖,還有對未來的“不怕”。愈痕谷的事傳開后,三界的生靈都來永龜堂的愈須前“曬疤”:有的展示戰爭留下的刀痕,有的露出愧疚刻下的印,有的只是讓愈須輕輕纏一下,說“被這么一碰,好像沒那么疼了”。
林硯在灶房的墻上畫了幅“傷痕暖”,畫里所有的疤上都開著花:燒疤上是紫菀,刀痕上是忘痛草,指甲印上是米糕花……畫的角落寫著:“所謂和解,不是疤消失了,是你敢帶著它,往有光的地方走。”
小竹總愛給新來的孩子講木牌的故事,講的時候會特意露出眉骨的疤,“你看,它還在,但我現在看它,想起的不是火,是螢想讓我好好活。”齒輪的翼面會給孩子們投射疤痕開花的畫面,告訴他們“痛會過去,暖會留下”。
某個清晨,林硯發現灶膛里的火變成了淡綠色,火苗舔過柴薪,留下的不是焦痕,是像忘痛草葉的紋路。他往火里添了把帶疤的老柴(那是三百年前分堂燒剩下的),火苗竄起時,所有愈須都在共鳴,像無數個聲音在說:
“我疼過,
但我種了花;
我哭過,
但我添了柴;
我帶著疤,
卻暖了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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