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唇,盯著塌了的墻。
上頭還有些枯了的草隨風搖曳。
“我們還是來晚了,應該當年就來看看的。”
怎么就慢了呢。
李秀云有些后悔,心口堵得慌。
“回去吧。”
呈文轉過身,無奈地說著,“沒什么可看的了。”
人不在了,房子也只是房子,更何況已經塌了。
“我記得從前有氈房的,興許是移居到其他地方了呢。”
阿斯有些意外地問,“牧民嗎?”
“不確定,當時我們來的時候她獨居,沒什么動物在。”
“牧民的話大概也沒有墳,敬天地吧,人死了都要回歸自然的,天與地之間的人歸還生命,敬天地敬生靈,就是敬她了。”
“好。”
如此豁達,李秀云并不大習慣。
秀云依舊怔怔地望著那片廢墟,仿佛想從那斷壁殘垣中,看出老人最后生活的痕跡。
“還是再找找看吧。”
秀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固執,“萬一留下了點什么呢。”
她不等兩人回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片倒塌的有些凌亂的房子。
呈文也默默跟了上去。
阿斯見狀,大概大家對于死亡的理解不一樣,總有各自的執念。
來都來了,陪著吧。
三人在廢墟間小心翼翼地翻找查看,李秀云撥開一堆枯黃的草秸,下面露出半個破舊被煙火熏得漆黑的陶罐。
呈文挪開一根朽壞的房梁,看到一小片曾經可能是編織物腐爛后留下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是炕席。
除了這些,什么都沒找到。
李秀云弓著身子找了半天,有些頭暈。
她站直了環顧四周,看見墻角有一株樹苗,長得比人高了。
興許這間房子塌了很久,在他們離開這里之后就塌了。
想到這兒頓時心里空落落的。
“走吧。”
秀云先開了口,聲音平靜,帶著厚重的疲憊。
回去的路比來時更加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