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使勁她的額間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臂因為持續用力而微微顫抖。
終于,在僵持了一會兒之后,那株蒿草的根系似乎松動了些。
她咬緊牙關,雙臂猛地向上一提,聲悶響,一團須根纏繞如亂麻的草根被生生從地里拔了出來,干燥的土壤隨著動作,甩了玉儂滿臉的土。
又因為用力過猛,向后踉蹌了一下,差點坐倒在地。
手心也有一股不適感,一看虎口和指根處,已經磨出了幾個亮晶晶的水泡。
“這東西真能長啊?!?/p>
放眼望去,這一大片土地上,蒿子真是茂盛的過分,紅柳倒是還好,隔著些許距離才有一顆,不用管。
玉儂揉著腰感嘆,怎么也拔不完了。
趙蠻在不遠處割紅柳,那是家里唯一的一把刀,折騰了大半天也毫無進展。
一個上午過去,四個人累得筋疲力盡。
回頭一看,被清理出來的土地還沒一張席子大。
秀云累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揉著酸痛的手臂,小臉上滿是沮喪:“媽,姨,咱們沒有一點工具光靠手這要拔到什么時候啊。”
趙蠻用袖子擦了把汗,遙遙望了眼,也忍不住嘆氣。
呈文安慰她,“愚公還能移山呢,咱們一天拔一點,總有一天能拔完?!?/p>
李秀云無奈地看過去,看著呈文被汗水浸濕的前襟,輕聲嘟囔著,“你還不如不說呢?!?/p>
“我剛剛看了眼,拔出來的地上都是厚厚一層的白霜,堿太厚了,咱們直接種地恐怕也沒什么收成?!?/p>
趙蠻坐到玉儂身邊,指著剛剛整理出來的一小片地方。
玉儂對種地一竅不通,只能聽著趙蠻說,卻想不出什么解決的辦法。
“我以前在老家的地,雖說也會有返堿的現象,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厚重的堿,剛開始還以為地上長出來的蘑菇之類的東西,上手一摸才知道是堿?!?/p>
除草比逃荒時都感覺累,玉儂仰頭看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
“歇歇再繼續吧,晚上我去找村里人討教討教,趙姐你別笑話我,我對營生真是不大懂?!?/p>
趙蠻累的哪有功管這些,扒拉一下因為汗水黏在臉上的頭發,“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去,從前也只是聽過對付鹽堿地得用水沖,或者上肥養著,但沒實操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