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戶押金?租子?這他娘的是哪門子的規矩?!”
他猛地停下腳步,一臉肉痛和悔恨。
“老子好好的房子,好好的地,要不是那挨千刀的炮彈!唉!現在倒好,跑到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要上趕著給人送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一屁股癱坐在冰涼的土炕上,只覺得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想著來投奔李栓正,是盤算著能占點便宜,倚老賣老混口安穩飯吃,哪曾想便宜沒占到多少,反而要面對這實實在在的交錢出來。
“那官爺說,要交多少?”
易金鳳哭喪著臉,“他沒說具體數,但那架勢能少得了嗎?而且,不交這押金,怕是連在這兒住下去的資格都沒有!交了呢,還得想著種地交租的事兒!這簡直是要把咱們往死里逼啊!”
她越說越絕望,又開始抹起眼淚。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不如死在逃荒路上干凈!
“放你娘的屁!”
李老串煩躁地吼了一句,打斷她的哭嚎。
陳三那伙人一看就不好惹,真被趕出去,這冰天雪地的,他們老兩口能去哪兒?!
他們身上除了李栓正之前給的那點早已花的七七八八的銅錢,是一窮二白,拿什么交。
一個念頭如同毒藤般在他心里滋生蔓延。
還得去找老四家!
他們是親兄弟,總不能真看著哥嫂被逼死吧?這錢,他們得出。
至少得出大頭!
“行了!別號喪了!”
李老串猛地站起身,臉上是一種混合著無賴和狠勁的表情。
“天無絕人之路!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我去找老四媳婦說道說道!”
易金鳳一聽,立刻止住了哭聲,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
對啊,還有李栓正一家能指望一下。
“當家的,還是你有注意!但他們能老老實實給我們交押金交租子不,你不知道,今天我去那邊看了,空空的像被劫過一樣,什么也沒有!”
李老串站在原地,左右踱步,思索良久。
“我想想法子。”
思來想去的還是沒啥辦法,易金鳳靈光一閃。
“咱們還沒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