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是熱的。
只是北風一吹過,突然就邊的刺骨。
指尖那點咸澀的淚珠兒,慢慢地消失無形。
阿斯站在迎風處,替李秀云擋住了一陣強風。
雪花兒飄起來,揚了漫天。
他嗓子突然有些梗著,說出來的話破了音。
“秀云。”
不大好聽,說出來就有些后悔。
那聲音不像他自己的,帶著點少年人變聲期未盡的沙啞,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緊張,在這寂靜的雪天里顯得格外突兀。
秀云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和那怪異的聲音弄得愣了一下。
“你嗓子怎么了?”
阿斯的臉騰一下就燒了起來,比剛才在大會上念名單時還要燙。他慌忙垂下眼,不敢再看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試圖清一清那不爭氣的嗓子,卻只發出更干澀的一聲“咳”。
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懊惱,“風大,嗆著了。”
他笨拙地解釋著,腳下無意識地碾著腳下厚厚的積雪。
“阿斯哥,謝謝你給偶們家借錢。”
“不說謝,見外了。”
氣氛靜默。
阿斯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恐怕連秀云都能聽見。
他想找點話說,搜腸刮肚,最后只干巴巴地擠出一句:“家里的柴火還夠燒嗎?”
“還成。”
秀云用腳尖劃拉著地上的雪,前些天我和呈文去后山看了一些回來。”
“哦。”
阿斯應著,心里懊惱自己找了個這么個話題。
“聽說老額吉在給你相看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