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這會兒亮了一些,玉儂低頭一看,胳膊上纏繞爬行一只多足動物,一根根細小的腳錯綜交替,以極快的速度往她的咽喉處爬行,看著棕黑色的背殼蠕動,像要在下一刻爬上她的皮膚,投以它生存的毒,慢慢的腐蝕神經,讓她們永遠的留在這山林之間。
玉儂慌了神,手忙腳亂用手拍著甩開了,只是掉落到呈文蓋著的棉被上,白色棉布底,紅色的綢緞點綴中心的被子,那么長而粗壯的蟲停在上面一動不動,但玉儂覺得,那片密布的腳下一刻就要不停歇地進攻。
原先找到的沒能生火的枯樹枝恰好在手邊,撿起一根挑開,落到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
玉儂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那只足有人手掌長的蜈蚣反復往他們身上跑,玉儂重復了以上的動作好幾次,終于用一根樹杈抵著蜈蚣的身體,用石子兒敲爛了。
往后,玉儂怎么也不敢繼續睡。
精神保持高度集中,反復查看自己和呈文身上還有沒有這類生物的足跡。
一直到天亮,玉儂的腿僵得發硬,好在呈文身上的熱逐漸散下去不少。
光線充足,玉儂看清了這一片的地勢,前方的路坡度沒有昨夜的高,周遭的樹木灌叢隱約能看見些許小果子掛著。
呈文將棉被放好到板車上,也看見那片灌叢里的野果。
母子二人各自去了摘,只是量實在不多,兩人將附近能看見的都摘了一遍,也才夠一捧。
玉儂先給呈文嘴里塞了幾個。
“媽,你也吃?!?/p>
呈文也惦記著她,母子倆幾乎是哄著對方吃下這點漿果,為接下來的路程攢下能量。
帶著濃重澀味的漿果,對于往日的呈文和玉儂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吃下的,如今倒吃得開心。
推著板車,一腳一腳地踩上石子兒,玉儂再次起程。
呈文也笑著和玉儂聊起天來。
“媽,你看這山里空氣真好啊,我都覺得鼻子格外通暢。”
“媽,你看那棵樹上有蜘蛛網,有個蜻蜓被掛在上面了?!?/p>
“媽,咱們走多久能下山呢。”
“媽,我們一定能走到西邊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