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團亂麻地閉上眼準備睡下。
山間的風呼呼地往耳朵里吹,擾得她怎么也睡不著。
可身體上的疲倦又叫她沒有力氣再管其他,只想癱在這兒,一動不動。
呈文睡得不大安穩(wěn),總是哼唧,似乎做了什么噩夢。
玉儂為他掖了掖被角,手探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溫度奇高,又發(fā)起了燒。
她想生個火驅(qū)寒,可想起火折子被李家人拿走,在附近找來了些干枯的樹枝和落葉。
也認不清硝石長什么樣子,隨便挑了兩塊石頭,拼命地用兩塊石頭撞擊,只有零星的火星,根本無法引燃潮濕的枯葉,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她絕望地扔開了石頭,指甲在撞擊中劈裂,滲出血絲。
“媽,我好冷。”
呈文醒了,臉色泛白,唇瓣因為身體發(fā)冷而顫抖著。
玉儂鉆進棉被里,抱緊了呈文,像從前幼兒時期一樣,抱在懷里柔聲安慰,用體溫為孩子保暖。
呈文脆弱的時候,眼淚總是不經(jīng)意就流了出來。
玉儂擦過他臉上的淚痕,柔聲安慰。
“等天亮了就好了,咱們明天就能翻過這座山,聽說山腳下就有個村子,咱們問人家借宿一宿,你好好到那里睡個覺,媽再給你買只燒雞吃。“
“媽,你不是沒錢了嗎。”
“放心,媽身上還有點首飾,夠買很多只雞。”
呈文聽著笑起來,買很多只雞,他想吃燒雞,還想要烤雞、燉雞湯、炒雞。
那股味道太香了,在吳豐滿還在的時候,廚房每個初一十五都會做一道大葷菜。
那時候家里面特別的熱鬧,廚房把菜端到每個院子里,他和媽住的院子小,只有一個負責打掃三個院子的丫鬟,她也不是玉儂能使喚的動的,所以飯從不在一起吃。
母子倆能獨享色香味俱全的好飯好菜。
呈文很是懷念那個時候,吳府的風光太過絢麗。
這頭的山上植被茂密,玉儂感覺腳上的刺痛還未好全,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又一陣奇妙的酥麻和痛感。
不耐煩地拍了拍胳膊,手心卻觸到一股難以言說的觸感。
月光這會兒亮了一些,玉儂低頭一看,胳膊上纏繞爬行一只多足動物,一根根細小的腳錯綜交替,以極快的速度往她的咽喉處爬行,看著棕黑色的背殼蠕動,像要在下一刻爬上她的皮膚,投以它生存的毒,慢慢的腐蝕神經(jīng),讓她們永遠的留在這山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