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找人的聲勢那樣浩大,她不可能不知道。
姜媚垂下眼瞼,苦笑著抹去眼淚:“我早已是百口莫辯,三郎何必再問?”
裴景川朝姜媚走了一步,如墨的眼眸將她鎖定,僵持片刻,姜媚開口:“我摔斷了腿,大夫說以后會成殘廢,我怕千辛萬苦地回去,三郎也不會要我,而且三郎從未與我說過葉六小姐?!?/p>
哭得太狠,姜媚的眼睛腫了起來,本就沒有完全恢復(fù)的嗓子更啞了。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很輕,小心翼翼的,連半分試探怨懟都不敢有。
裴景川胸口一滯。
在這件事上,他確實不夠坦蕩。
他要帶姜媚回京,卻沒告訴姜媚,他會娶葉青鸞為妻,而她只能是妾。
“之前怎么不解釋?”
裴景川緩了語氣,姜媚眨了眨眼,低聲說:“我不敢。”
裴景川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有多可怕,沒再追問,抬手幫姜媚擦淚:“我會讓白亦再好好調(diào)查,若是真的冤枉了你,我親自向你道歉?!?/p>
他的指腹粗糲,所經(jīng)之處,激起微癢。
姜媚眼睫輕顫,眼淚根本停不下來:“三郎若是愿意查,早就查清楚了,我現(xiàn)在只求三郎能給我個痛快,不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三郎和別的女子恩愛甜蜜,還要笑著祝福?!?/p>
溫?zé)岬难蹨I打濕指腹,裴景川雖然仍有疑慮,卻還是應(yīng)了聲:“嗯?!?/p>
得了回應(yīng),姜媚松了口氣,慢慢止住眼淚。
這一步她走得十分冒險,卻算是成功了。
她雖然利用了葉青苑,但那次逃跑很多事都是隨機的。
沒有同謀,無人接應(yīng),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認(rèn),再表現(xiàn)出足夠的委屈和喜歡,裴景川總歸是會心軟的。
只不過,她并非戲子,若要騙過裴景川,她首先要獻祭自己的心。
委屈得是真的,喜歡也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