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家境委實貧寒,但非常刻苦努力,路上便是生著病,也會溫書到深夜,我看不出他的才華如何,但心性是很堅定的,不過他的妻子犯了事,被判春后問斬,他自己好像還有一門娃娃親,光是信物就當了五十兩銀子。”
有婚約還娶了別的女子,這事聽起來就不光彩,但那門娃娃親聽起來還有些意思,畢竟能隨便給出價值五十兩銀子做信物的,家境應該不會太差。
蕭氏淡淡道:“他能得蘇先生賞識,還能讓景川帶他同行,應是有真才實學的,遠道而來,也算是客,希望他春闈能有好成績吧。”
這話說得隨意,卻是告訴下面的人,要以待客之道對待周鴻遠。
只要周鴻遠能金榜題名,祁州那些過往就都不重要了。
魏嬤嬤又想起了周鴻遠衣服上的補丁,那粗陋的針腳實在叫魏嬤嬤難以忘懷。
可僅憑這一點,根本無法斷定兩人有什么聯系。
魏嬤嬤抿了抿唇,到底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姜媚就是個賣豆腐的,周鴻遠也只是個窮書生,就算兩人曾經有過交情,約莫也翻不起什么浪來。
舟車勞頓大半個月,裴景川也乏了,下人很快送了熱水來。
見姜媚杵著沒動,裴景川幽幽開口:“怎么,不會伺候人,要我教你?”
姜媚連忙上前幫他寬衣。
自從裴景川說為她受過兩次家法后,這一路上都沒再讓她擦過藥,再次看到他背上那縱橫交錯的鞭傷,姜媚還是心驚。
這樣的傷,裴景川受過兩次。
為她。
而她叛逃了兩次。
在他這里,她已是罪無可赦。
等裴景川坐進浴桶,姜媚拿了帕子幫他搓澡。
背上的傷都已結痂,有些地方甚至脫落,露出淡粉色的新肉,姜媚卻不敢用力,怕弄疼他。
剛擦了幾下,就聽到裴景川怒斥:“滾出去!”
他渾身的肌肉都繃起來,臉也陰沉得可怕,似是對她的觸碰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