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你不是讓我捯飭自己嗎?”武義伸出手:“給我點兒錢和糧票,不然我拿啥捯飭啊?”
武德又是不滿地白了弟弟一眼,從口袋里摸出幾塊錢,還有幾張糧票,遞給武義。
但武義卻指著他胸前口袋:“布票和供銷票也來幾張?!?/p>
那個年代的邢城,各種流通票還沒退出歷史舞臺,想要買到東西,還是需要各種票。
武德畢竟是個廠長,多少有點特權,口袋里總放著一些普通人很難搞到的票。
他的習慣是,普通的錢和糧票,放在身側口袋里,但珍貴的布票和供銷票,都是放在胸前的。
這個習慣,武義很清楚。
武德怒氣沖沖瞪著弟弟,但武義卻好像沒看出他的怒火一般,又把手往前伸了一下:“我要買衣服啊。”
“……”武德盯著武義看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有些用力地解開胸前扣子,拿出一沓票,從里面點了幾張,重重拍在武義手心里。
說完轉身,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
咣!
門在武義面前,重重摔合,發出一聲大響。
武義看著摔合的宿舍門,嘴角慢慢勾起笑容。
“生氣……以后還有更生氣的時候呢。”
……
當天下午,大約四點左右,武義宿舍門被敲響了。
“小義,我是你……我是秋嬋?!?/p>
門外傳來這樣的聲音。
聲音清脆,帶著一絲羞赧。
武義微笑一下,上前拉開了宿舍門。
門外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年輕姑娘,秀發烏黑,梳成大麻花辮垂在身后。
一雙柳葉桃花眼三分明亮七分羞澀,飛快掃了武義一眼,又飛快低下頭。
只這一眼,臉已通紅。
本人比中野良子還好看。
也難怪武德這么急著續弦。
“嫂……秋嬋,進來吧。”
武義故意說錯一個字,年輕姑娘臉更紅了。
武義笑了笑,他對這個嫂子沒什么惡感。
前世的時候,她并沒有對武義作惡,相反,在武義被欺騙、被坑入獄的時候,她還一直在求武德放過自己。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外面為他奔走,他在牢里會住更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