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把話筒拿遠了一些,額頭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聽不懂全部,但“廢物”、“八嘎”這幾個詞。
他聽得清清楚楚。
“伊藤先生,您聽我解釋!我一定……我一定能把他勸回來!”
“他是我弟弟,他肯定會聽我的!”
武德的聲音帶著哀求。
電話那頭的咆哮停了。
武德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不不不!伊藤先生,錢的事好說,好說……”
對方提到了每年采購機器的那些“損耗”。
那是他的命門。
是伊藤和山田捏在他手里的絞索。
只要他們把賬本往上級部門一遞。
他這個廠長不僅當到頭了,下半輩子都得在牢里過。
“我明白,我明白……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保證,一定讓他閉嘴!一定!”
電話被掛斷,聽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武德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看著窗外,眼神空洞。
那個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現在成了一把懸在他頭頂的刀。
……
另一邊。
武義走出了辦公樓,身后隱約還能聽到武德的咆哮。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一趟,是必須的。
他就是要讓武德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拿捏的棋子。
同時,也是在告訴那兩個小日子,游戲規則,變了。
他沒有回鉗工車間。
工友們的議論,干部的窺探,此刻都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