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攤走到這兒的,男女老少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多人,壯勞力去摘苦菜,剩下二十人左右的女人孩子。
玉儂在板車底下坐著,剛好能遮住秋日里燥熱的太陽。
有人羨慕她,想湊過來一起遮陽。
“你起開,我想坐那兒。”
一個年輕女人懷里抱著孩子,站到玉儂面前指著她屁股所在的地方,趾高氣昂。
“這是我的車,你這樣說話很不禮貌。”
“我男人是當兵的,你這個車子我們征用了。”
女人絲毫不在意玉儂說什么,自顧自的坐到他身邊,鋪開了布子把小孩放在上頭,心安理得地就要躺下去。
“你男人是當兵的,我男人還是當官的,我不愿意給你睡這兒。”
說著玉儂直接用手將推了出去,那女人差點踩到自己孩子,嚷嚷著叫喚。
“你干什么呀,不就是有輛車嗎,誰沒有似的,我用一下怎么了,跟個沒見識的人一樣。”
說著還想搶地方,玉儂寸步不讓,這輛板車是他們母子僅剩不多的財產,現在一讓步,轉頭被這人霸占,他們說理都沒有地方去。
“這是我的,我不愿意給你用就是不愿意,你男人是當兵的有本事,那叫你男人給你做一個。”
“你怎么說話的,我男人怎么樣關你什么事,你趕緊給我讓開,我要在這兒躺下了。“
玉儂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女人自顧自的說了很多,她發現這個人自說自話有一定的本事,但是她行動上沒有特別強硬。
玉儂從車底抽出來之前存下的柳樹條,二話不說直接朝著女人抽過去,那女人吃痛的吱哇亂叫,說的話也逐漸沒有邏輯。
“你干什么,你有病,你你你疼!”
說著倒退幾步,惡狠狠地瞪著玉儂,玉儂也不客氣,不斷揮舞著枝條,”今天蚊蟲怎么這么多,嗡嗡嗡的真吵。”
“有病!你是真有病。”
那女人說著向后退了幾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找了一個地方,一屁股坐下,時不時還會朝著這邊看過來。
玉儂手里緊緊攥著枝條繼續揮舞,眼神警惕地看著周圍。
沒一會兒,身邊站了一個小姑娘了。
“你叫什名字,我叫吳小力,你別理那個女人,她和他男人就是一路靠著厚臉皮蹭過來的,賭的就是你不好意思,只要硬氣點他們是不敢惹你的。”
玉儂看著她,灰頭土臉的十來歲小孩的模樣,和呈文的年紀差不來多少,讓她天然帶了幾分長輩看小孩的親切。
“你這么清楚?”
女孩點點頭,“是啊,我們一路從河南走過來的,他們兩個就是一路靠著這門本事吃的肚子溜圓,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這也算一門本事了吧。”
玉儂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