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的目光,終于從遠方收回。
他越過王奎,看向那片廣闊的草場。
不足八百的疲敝之師和十多萬頭牛羊組成的金山。
一群象征著匈奴榮耀與仇恨的王室囚徒。
還有這片土地上,無數正聞著血腥味,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復仇的匈奴部落。
這不是潑天的功勞。
這是九死一生的歸途。
王奎看著葉凡那張被煙火熏黑的臉,終于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將軍,這……我們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
沒有人能回答。
輕裝簡行,他們尚且九死一生。
如今帶著這足以壓垮任何一支軍隊的“財富”和“仇恨”,走上千里歸途,就是自尋死路。
葉凡沒有回答。
他邁開腳步,走向那群被俘的匈奴王室。
他的步伐很慢,卻很穩。
每一步,都踩在將士們的心頭上。
他停在那個年紀最大的匈奴王子面前。
那少年約莫十二三歲,身上穿著華貴的皮裘,雖然被捆著,卻依舊昂著頭。
“你們逃不出去的,父汗一定會將你,和你的將士們,永遠的留在草原。將你們的頭顱砍下,熬制成酒杯。”
“桀桀桀,哈哈哈哈。”
隨后用狼崽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葉凡。
那眼神里的恨意,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葉凡無視了他的仇恨,只是平靜地與他對視了片刻。
然后緩緩轉身,面向王奎和所有校尉。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不大,在空曠的草原上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將繳獲的所有匈奴王旗,全部升起來!有多少,升多少!”
這個命令,讓所有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