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溫庭軒從畫室深處的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舒適的羊絨衫,目光溫和地落在她震驚的臉上。
“歡迎。”
他開口,聲音溫潤,仿佛與這滿城星光融為了一體。
沈茉像是被那聲“歡迎”喚回了神思。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略顯局促地喃喃道,
“溫先生……這……這里太貴重了,我不能……”
“貴重的不是這里,”
溫庭軒緩步向她走來。
他的目光專注而溫和,不帶一絲壓迫感,卻仿佛能輕易看穿她所有的逞強和不安,
“而是你的才華。”
他沒有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而是自然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著她走進這個不可思議的空間。
“暗河的畫室也很好,但還不夠。”
他一邊走,一邊用沉穩的語調解釋著,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光線會被建筑遮擋,通風不夠理想,空間也限制了大幅畫作的創作。一個畫家,不該被這些東西束縛。”
他的腳步停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這面玻璃經過特殊處理,從內可以清晰地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從外卻無法窺探分毫,既保證了視野的開闊,又守護了絕對的隱私。
“這里的玻璃,用的是美術館級別的防眩光材質,無論白天黑夜,都不會有任何反光影響你對色彩的判斷。”
他又引她走到那面陳列著顏料的墻邊。
“這些顏料,大部分來自荷蘭和意大利,是我托人專門定制的。”
他隨手拿起一管深茜紅色的油畫顏料,遞到她面前,
“我記得,‘江嶼’兩年前最喜歡用這個牌子的顏料,它的飽和度和覆蓋力,最適合表現濃烈的情感。”
沈茉的呼吸,在那一刻,徹底屏住了。
他記得。
他還記得她創作時最細微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