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風揚已經(jīng)被送去醫(yī)院了,初步診斷是右手粉碎性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畫廊那邊警方已經(jīng)介入,我已經(jīng)安排了律師團隊跟進,保證不會牽扯到您和沈小姐一分一毫。”
溫庭軒抱著沈茉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仿佛沒聽到那句“粉碎性骨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懷中女人的發(fā)頂。
直到進入頂層公寓,溫暖柔和的燈光如流水般傾瀉而下,驅散了沈茉身上最后一絲來自地獄畫廊的陰冷寒意時,溫庭軒才終于停下腳步。
他沒有將她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而是徑直穿過寬敞的起居室,走進了主臥。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那張巨大而柔軟的床上,生怕再傷到她分毫。
沈茉有些無措地坐著,看著他轉身,不是去打電話,而是親自打開了床頭柜下的一個暗格,取出一個精致的家用醫(yī)藥箱。
他沒有開主燈,只留了床頭一盞溫暖的壁燈。
然后,他單膝跪在了床邊的地毯上,這個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那里有一圈被賀風揚死死攥住而留下的、刺目驚心的紅痕,嬌嫩的皮膚上甚至有幾處已經(jīng)破皮,滲出了細小的血珠。
溫庭軒的眸色瞬間暗沉下去,像是有風暴在眼底凝聚。
他握著她手腕的動作卻愈發(fā)輕柔,生怕再弄疼她。
他擰開一瓶醫(yī)用消毒液,用鑷子夾起一團醫(yī)用棉,沾濕后,抬起眼簾看著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啞和低沉,
“可能會有點疼,忍一下。”
沈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冰涼的藥水觸碰到破皮的傷口時,那細微的刺痛讓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溫庭軒立刻停下動作,將她的手腕湊到唇邊,對著那小小的傷口,輕輕地、溫柔地吹了吹。
那一瞬間,沈茉的呼吸都停滯了。
她看著這個在商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令無數(shù)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此刻正無比專注地、為她處理著這點微不足道的小傷。
暖黃色的燈光勾勒出他英挺深邃的側臉輪廓,長而密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運籌帷幄的銳利,而是最純粹的、毫不掩飾的心疼與自責。
她從未被任何人如此珍視過。
這份珍視,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能擊中她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