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人,是非觀都挺純粹的。
張昭在劉新雨的事情上,平時又是出力,關鍵時候連自己老婆轉正名額都能讓給她,陳紅早就看不慣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窩囊了點兒。”陳紅感慨著,又問,“你要賣什么衣裳?”
我把那身兒毛料西裝交給她。
陳紅展開看了看,嘖嘖兩聲,“這還是新的呢,真厚實,樣式也不像咱們這邊的。”
“這是從省城買的。嫂子你看,能有人要嗎?”
“那怎么不能?”
陳紅里外看了一遍,眼睛轉了轉,笑道:“小蘇,不瞞你說。我兒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也正給兒媳婦置辦被褥衣裳呢。我看你和我兒媳婦身形相仿,干脆,直接勻給我吧。”
不愧是在供銷社工作的,陳紅算賬很厲害。
“這樣厚實的毛料,現在怎么也得三十多一米。一身西服做下來,起碼三米布。你買成衣時候花了多少錢我不管,我就按照布料價給你,湊個整數一百塊,你看成不?”
這衣裳放了一年多,一百塊已經比我預想中的要高了。
我想了想,“嫂子,這你就虧了。咱們就按布料價格來,你給我九十就行。大侄子結婚的時候我不在,那十塊錢算是我隨份子了。”
這年頭,同事家里辦喜事,一般也就是送塊兒枕巾被罩之類的。要給份子錢,三頭五塊就頂天兒了。
十塊錢,是大手筆啦。
陳紅笑得見眼不見牙,拉著我的手,“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氣了。”
接過陳紅遞過來的幾張大團結,我心情很好地回了宿舍。
張昭居然回來了。
他沉著臉,“蘇雪梅,我們談談。”
7
“沒什么可談的。”
我將已經整理好的基本教育類書籍和教學筆記都整齊地放在了箱子里,足足占了一大半的地方。
“真想談,等我回來吧。”
張昭憤怒:“誰知道你要走多久?”
說完,他忍了忍氣,努力讓聲音溫和下來。
“雪梅,今天你有些過了。不愿意讓出名額,你可以當時就拒絕我。現在讓出去了,新雨也轉正了,你又開始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