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軒目光隨意地掃過那些因恐懼而抖如篩糠的身影,隨后微微一笑,姿態氣度再次恢復到之前的彬彬有禮
“我等行事,兩番入室,著實擾人清夢。身為魔教中人,雖不拘禮數,但這點歉意還是要有的。”
“不如。就送他們一程,去個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安歇,算是我圣教,賠個不是。”
他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文士特有的韻律,說出的話語卻讓所有人血液瞬間凍結!
“不——!”
“不要——”
“饒命啊!”
那幾名過路的行人聽到這話,當即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而被制住的曲非煙清脆童音尖銳地響起:“你抓了爺爺和我還不夠,這些人又沒有錯,你憑什么傷害他們?壞人!”
似乎是沒想到這么一個小女娃,竟然有勇氣對自己說這些話。
文在軒先是一愣,隨后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笑話似的大笑出聲,笑聲充滿了整個屋子。
好一會兒,笑聲平息的文在軒才側頭看向曲非煙,臉上那殘酷的笑容更深了。
“壞人?小姑娘,記住,日月神教就是魔教,我身居長老之職,當然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你爺爺?呵呵,他手上沾染的無辜鮮血,恐怕比我只多不少,真以為跟衡山派的人勾結后,自己就能從黑變白嗎?”
他懶得再多費唇舌,只慵懶地對著那些已經抽出兵刃、虎視眈眈的黑衣人揮了揮手。
森寒的刀光在昏黃的火光下驟然亮起,如同在絕望深淵里翻起的死亡浪花。
數名黑衣人一步踏出,手中鋼刀揚起,快步向著屋內那些行商以及跪地求饒的路人走去。
“唉~”
然而,就在這時驛站角落里,那堆仿佛已經被眾人遺忘的、始終只安靜燃燒的篝火旁,倚在墻上的顧少安極其突兀地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清晰的嘆息。
這一聲嘆息,不高昂,不激烈,像是一滴冰冷的清水,讓屋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連帶著那些殺氣騰騰舉刀向前的日月神教弟子也齊齊停下了腳步,連同文在軒的目光一同看向依靠在墻壁上的顧少安。
從地上站起身來,顧少安語氣平淡中帶著幾分無奈。
“原本你們狗咬狗的戲碼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摻和你們日月神教內自己的事情,偏偏非要得寸進尺,既然不想走,那今日便不要走了。”
聽到顧少安的話,文在軒緩緩轉身看向顧少安。
目光在顧少安左手上握著的長劍稍微停留后戲謔道:“聽小兄弟的聲音,年紀應該不大,沒想到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小兄弟手中的實力,像不像小兄弟嘴巴這么硬氣了。”
說完,文子軒左手隨意的向前擺了擺示意。
下一秒,除去控制住曲洋和曲非煙的人外,其余的日月神教弟子皆舉著長刀向著顧少安惡狠狠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