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嘴角抽搐,只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我知道我很菜,你也知道我很菜,但你專門講出來,那便是故意在我心口上撒鹽。
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不知不覺中已是夕陽西下,暴曬的烈日終將落下山頭。
流放途中,犯人和差役所需的食物,都由當?shù)毓俑蛟诼愤吽褪常蛟谘赝镜捏A站等候。
犯人和黑龍衛(wèi)加起來近三百人,所需食物不是個小數(shù)目,遠遠便看見幾輛大車停在路邊,車上推著大大的粥桶,裝著熱餅的箱子,還有幾籮筐洗不干凈的瓷碗。
食物由梁虎親自發(fā)放。
平時打點過的,他撈粥時會用力往桶底撈。
一些家境豐厚的,還能額外吃到熱餅。
至于江寧……
梁虎只是淡淡斜了他一眼,勺子就像在水面上撈油一般,給他盛了一碗沒有米的稀粥。
他這些日子餓得骨瘦如柴,除去終于奔波,風餐露宿,更多的還是每天食不果腹,吃不到有營養(yǎng)的東西。
旁邊的年輕差役于心不忍,低聲說情道:“大人,他這副身體本就弱,再喝不到粥來,只怕熬不過兩天……”
“你來給他們盛飯。”
梁虎招呼了一下身旁的副手,將勺子遞給對方,又給年輕差役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去遠處說。
而江寧看著碗里的清湯寡水,只能苦笑一聲,端著碗走開,免得打擾其他人領飯。
眾生趨利,世道本就如此,沒錢沒背景,落得個餓死下場,似乎也是活該。
坐在路邊的小土坡上,江寧朝龍霸天打聽道:“龍叔,那年輕差役什么來頭,我看梁校尉對他好像十分看重,明知有人要殺我,那年輕差役還敢伸張正義。”
古代社會等級森嚴,上級做事,絕不容許屬下指手畫腳。
年輕差役不懂分寸,敢為江寧出頭,要么背景深厚,要么便是與梁虎沾親帶故。
龍霸天喝著濃濃的米粥說道:
“這小子名叫張武,他父親與梁虎是八拜之交,前幾年被賊人所害,死前拜托梁虎照顧他兒子,而梁虎自己也無子嗣,又是從小看著張武長大的,自然把他當成了親兒子。”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