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片薄如蟬翼的金色信箋,指著末尾那個復雜的星辰圖案。
“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留下的不止是一封信,這是一個坐標,也是一把鑰匙。”葉遠的聲音很平靜,“鬼手生想要,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只是,他未必拿得起。”
就在這時,那部古樸的黑色座機,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九叔上前一步,接起,聽了片刻,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捂住話筒,對葉遠躬身道:“先生,是半島酒店的總經(jīng)理。他在問……您對套房的布置是否滿意,以及……今晚是否需要特殊服務。”
這位總經(jīng)理顯然是被霍振雄的跪拜和那架君臨的專機嚇破了膽,此刻正絞盡腦汁地想要討好。
葉遠眉頭微皺。
他看了一眼套房內(nèi)那些看似低調(diào)、實則每一件都價值連城的古董和藝術品,淡淡開口:“太舊了。”
九叔一愣。
“告訴他,我不喜歡住別人住過的地方。”葉遠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的維多利亞港夜景,“把這一整層都清空。聯(lián)系港島最好的三家室內(nèi)設計事務所,讓他們連夜出方案。明天天亮前,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房間。”
“這……”九叔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清空半島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樓層?一夜之間重新裝修?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在踐踏規(guī)則!半島酒店的背后,站著的是嘉道理家族,是港島最古老的猶太財閥!
葉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頭也沒回地說道:“告訴他們,所有的損失和費用,我十倍支付。但我的規(guī)矩,就是沒有規(guī)矩。”
九叔心頭劇震,再不敢有半分猶豫,立刻點頭:“是,先生!”
這通電話打出去,不到十分鐘,整棟半島酒店都“活”了過來。無數(shù)西裝革履的經(jīng)理和服務生,如同工蟻般,開始小心翼翼地搬離總統(tǒng)套房內(nèi)的一切。而港島最富盛名的三位頂尖設計師,則在睡夢中被家族族長親自打來的電話叫醒,帶著整個團隊,在凌晨三點,火燒火燎地趕往半島酒店。
整個港島上流圈子,再次被這聞所未聞的霸道行徑,震得頭皮發(fā)麻。
唐宛如看著窗外那個男人寬厚的背影,心中所有的不安與惶恐,都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這個男人,正在用最蠻橫、最不講道理的方式,為她撫平這個世界上一切的褶皺。
她重新將目光落回到父親的信上,那句“京城護國寺的杏仁豆腐,定要嘗嘗”,讓她眼眶一熱,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是她小時候,父親唯一一次帶她去吃的路邊攤。
葉遠轉過身,拿起自己的私人電話,撥通了遠在京城的龍戰(zhàn)野的號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