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轉向對街頭年輕黑人的采訪:
記者:“這次事件對你個人有什么影響?”
黑人青年(面無表情):“厭倦了被你們白人欺辱,就這么簡單。”
記者(追問):“如何欺辱?情況有多糟?用什么方式?”
青年:“在街上隨便攔下我們……破門而入……把我們抓進警察局……把我們看得一文不值……”
記者(試圖引導):“但他們是從現在才開始在街上攔人嗎?以前沒有吧?”
青年(語氣激動起來):“他們一直這么干!干了多少年了!”
另一位較為年長的黑人社區工作者對著鏡頭,試圖解釋更深層的根源:“在這起事件中,我們不斷聽到他們強調要‘尊重法治’,更明確地說,是指‘尊重執法單位’。
但要真正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憤怒,你必須明白幾百年來,‘執法單位’對他們意味著什么。我們說的是那些曾經以各種借口,將他們的祖輩、父輩趕出南方的白人執法者。在這種歷史背景下,你能理解,他們很難對執法機構和人員產生天然的敬畏……”
記者最后問一個看似絕望的問題:“怎樣能讓事情好轉,阻止這樣的暴動再次發生?”
一位戴著眼鏡、像是學生的年輕黑人搖了搖頭:“我不認為它會停止。”
記者:“永遠不會?”
年輕人:“也許不會完全是這個樣子,但我認為,只要根源還在,就永遠不會真正停止。”
紀錄片的結尾,響起一段如同預言般沉重的結語:“麥科恩委員會試圖回答關于瓦茨的問題。這樣的事會再次上演嗎?委員會的結論是,社會狀況已經如此嚴重并充滿爆炸性,除非進行深刻而徹底的變革,否則八月的暴動,或許只是為未來更大規模的爆發,拉響了序幕……”
投影儀的光束熄滅,放映室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只有機器散熱風扇微弱的嗡嗡聲。濃重的歷史壓抑感彌漫在空氣中,幾乎令人窒息。
巴斯沒有立刻開燈,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和沉重:“林恩,1942年,我們因為恐懼和偏見,把日裔關進了集中營。
1965年,瓦茨告訴我們,種族和階級的問題從未被解決,只是被暫時掩埋。現在,1991年,紐約的武田案、洛杉磯的羅德尼金案……你覺得這次,結果會有什么不同嗎?”
林恩的聲音也從黑暗中傳來,異常冷靜:“恐怕不會有什么本質不同。我已經通知我紐約和洛杉磯的產業和藝人,做好應對最壞情況的準備了。”
“你說得對,”巴斯的聲音有些悲涼,“珍珠港事件,從來不只是1941年12月7日早上的那幾個小時。它是幾十年間積累的孤立主義、種族偏見、情報失誤和致命傲慢的總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