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楊心理專家發來的會議紀要摘要,手指在屏幕上緩緩滑動,心卻像被什么攥緊了。
“只要他們開始互相猜忌,我們就贏了。”
那句話像一根銹鈍的鐵釘,反復刮擦著神經。
錄音里的聲音沙啞、冷靜,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篤定。
我閉上眼,仿佛能看見那個叛徒站在審訊室里,眼神空洞地復述著指令——不是被脅迫,而是早已被馴化。
他不是叛變,是早就屬于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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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正在他們設計的情緒軌道上奔跑。
楊心理專家沒說一句話,只是放完錄音就關掉了設備。
會議室里靜得可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幾個原本對監察制度頗有微詞的年輕成員,低著頭,有人捏緊了水杯,有人反復摩挲著筆記本邊緣。
那個寫詩的男孩——我記得他叫周野,曾在一次公開討論中當面質問我:“林哥,我們是為了透明而團結,還是為了控制而設防?”——此刻嘴唇微微顫抖,終于低聲開口:“原來……我們的憤怒、懷疑、不信任,都是被算準的棋步。”
沒人接話。
可空氣變了。
不再是躁動的質疑,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警覺。
走出會議室時,夜風撲面,帶著初秋的涼意。
我抬頭看了眼圖書館的輪廓,燈光溫柔地灑在“城市記事攝影展”的橫幅上。
那些照片還在,像一雙雙不肯閉上的眼睛。
我想起那天肖瀟然默默幫我掛起最后一張圖時說的話:“你拍的不是生活,是尊嚴。”
手機震動。
朱主管的消息來了,簡短、克制,卻像一塊冰砸進熱水里:
【GPS異常已確認。
三晚凌晨1:47至2:03,數據自動上傳。
目標服務器IP經跳轉后,歸屬“智策咨詢”。
注冊地:文脈大廈8層——與“文脈咨詢”同一樓層。
法人不同,但股東鏈中發現李維漢表弟持股15%。
另,該車領用人簽字為法務部王助理,但當日值班記錄無其出入登記。】
我站在原地,心跳緩慢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