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個社區的超市廣播同時響起溫柔男聲:“致遠媽,今天我又路過老槐樹,花開了,像你裙子的顏色……”
那是父親的聲音,真實的、帶著顫抖與思念的聲音,穿越歲月而來。
而就在這一刻,印刷廠內的敵方廣播突然卡頓。
監控畫面中,x主機所在的操作臺閃爍紅光,警報狂鳴。
李維漢沖進控制室,怒吼:“切斷外部信號!全部屏蔽!”
太晚了。
x的身體猛然抽搐,腦波圖瞬間炸成一片亂麻。
它在掙扎,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它的核心里撕扯——一個是偽造的指令,一個是真實的記憶。
“行動!”我一聲令下。
王訓練官立即指揮突擊隊從暖氣管道末端破墻突入。
槍聲未起,兩人已被制服。
我們奪下內部通訊終端,耳機里終于傳來現場實況:
滴、滴、滴……噠、噠、噠……
是摩斯密碼。
我屏住呼吸,吳迅速翻譯:
“我在等你。”
她還活著,清醒,且沒有屈服。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眶發熱。
可就在這時,李協調長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冷靜依舊:“林致遠,你父親的錄音……剛才是不是全網同步了?”
“是。”
“那現在,已經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你了。”她頓了頓,“包括那些你以為還在暗處的人。”
我心頭一沉。
她沒說錯。
這場反擊,不只是擊潰敵人,也把我徹底推到了聚光燈下——真假難辨的世界里,誰又能分清,下一個開口的“我”,是不是真的我?
我握緊懷表,望向鐘樓頂端。
十二點零七秒,鐘聲終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