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條短信,很久沒有動。
“X知道你在查他。小心你身邊的人?!?/p>
字數不多,卻像一根冰冷的針,順著神經扎進心底。
窗外城市的燈光還在流動,車流聲低沉地嗡嗡作響,可書房里卻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呼吸的節奏。
我沒有報警,也沒有試圖追蹤號碼——那樣只會打草驚蛇。
X既然能精準地傳遞警告,說明他已經盯著我很久了,甚至,可能就藏在那些我以為可信的人中間。
我緩緩合上手機,把它鎖進了書桌最底層的抽屜。
咔噠一聲,像是切斷了某種無形的連接。
然后,我從柜子深處取出一本舊筆記本。
封皮已經發皺,邊角卷起,上面用油性筆潦草地寫著“城市記事”四個字。
這是我送外賣那幾年隨身帶著的本子,每一頁都記著路上看到的事:哪個巷口的老人每天五點就出來撿瓶子,哪家早餐攤的夫妻凌晨三點還在揉面,還有那個總在橋洞下看書的少年……
一頁頁翻過去,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面,發出沙沙的輕響。
這些畫面早已被城市遺忘,可它們曾經真實地支撐過我的信念——這世上最動人的力量,從不來自高樓大廈里的決策室,而是藏在凌晨路燈下的影子里。
我忽然笑了。
X怕的從來不是我掌握了什么證據,也不是我拉起了一個聯盟。
他真正害怕的,是我還能不能讓普通人重新開口說話。
我抽出一張草稿紙,提筆寫下一句話:
“真正的聯盟,不在會議室,而在街頭巷尾。”
筆尖頓了頓,我又補了一句:“當沉默的人開始講述,權力的根基就會動搖?!?/p>
第二天,我聯系了社區圖書館。
“我想辦個攝影展?!蔽覍πt然說。
她抬眼看著我,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探究。“主題是什么?”
“普通人的一天?!?/p>
她沒多問,只是輕輕點頭。
這些年,她習慣了我不做太多解釋,也習慣了我用行動代替言語。
我們曾一起整理過圖書館角落積滿灰塵的繪本,也曾在暴雨夜為流浪貓搭過臨時窩棚。
她知道,我做的每件事背后,都有它的意義。
布展那天,她默默幫我把照片一張張掛上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