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圖書館的窗前,手里捏著那本薄薄的社會實踐報告,紙頁邊緣已經被我攥得發皺。
標題赫然是——《林致遠是破壞分子》。
下面還有一行稚嫩的筆跡:“他偷了國家物資,害得我們村沒法建學校。”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喘不過氣來。
“這不止是一個孩子?!毙t然聲音發抖,眼圈泛紅,“我已經問了幾個班的老師,這作業是統一布置的。題目一樣,格式一樣,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不是個人行為,是……系統性的?!?/p>
我盯著窗外,夕陽把圖書館外那塊公示欄照得通紅,像是一面血染的旗幟。
幾個老人正低頭核對著物資清單,領取他們等了十幾年才終于歸還的藥品和存單。
而就在這片安寧里,竟有人在用孩子的筆,寫下最惡毒的謊言。
“鴻遠公益講師團?”我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家空殼公司——鴻遠建材,陳世昌妻弟名下的皮包公司,四百八十萬扶貧資金的終點。
現在,他們又披上了“公益”的外衣,走進校園,站上講臺,對著一群十二歲以下的孩子說:那些幫助你們爺爺奶奶拿回救命錢的人,是罪犯。
誰給他們的權力?
誰給他們的膽子?
我猛地轉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致遠!”肖瀟然追上來,“你要去哪?”
“去找張大使?!蔽夷_步不停,“我要知道,是誰站在講臺上,教孩子說謊。”
十分鐘后,我們在圖書館后間的監控室匯合。
張大使已經調出了過去三天的街面監控。
畫面里,那個穿灰藍色制服的男人果然頻繁出現——他站在公告欄前拍照,蹲在物資發放點記錄老人姓名,甚至還和幾個放學的小學生搭話。
“這不是普通的巡視。”張大使指著屏幕角落的一幀,“看見袖口了嗎?那個銀色徽章,是李維漢公司內部管理系統的標識,只有中層以上才有配發權限。他不是教育局的人,他是‘滲透者’。”
空氣凝固了。
他們不是想毀我們,他們是想從根上歪曲真相。
讓下一代把英雄當罪人,把救助當掠奪。
讓正義還沒長成,就被毒死在土壤里。
“必須反擊。”我說,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釘進地板,“不能等他們把謊言種進更多孩子的腦子?!?/p>
張大使點頭:“我潛入明德小學試試。下周他們還有‘社區共建課’,我可以偽裝成家長志愿者,混進課堂?!?/p>
“不,”我搖頭,“不只是聽。我要你錄下來。我要全國都看見,他們是怎么用PPT給孩子洗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