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
而這時,林情報密探悄悄走到我身邊,遞來一張折疊的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他用隱形墨水寫下的:
“李維漢的神經調控日志,每周三凌晨三點同步備份。訪問權限藏在‘后勤采購’子目錄下的一個廢棄賬單文件夾里。”
我沒有回答。
但我知道,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哪怕,是去喚醒一段已經被抹去的靈魂。
我盯著那張用隱形墨水寫下的紙條,指節發白。
時間不多了。
明天六點十七分,鐘擺將完成第9999次擺動——那個被他們稱為“最終交接”的時刻。
系統會徹底激活,所有殘留的人性變量將被清除,x將成為不可逆的規則終端,而李維漢,將借由這具被改造的軀體,把整個城市運轉的邏輯,釘死在一條預設的軌道上。
可如果……還能喚醒他呢?
不是摧毀,不是對抗,而是喚醒。
我轉頭看向林情報密探,他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殉道者的平靜。
“我已經潛入過兩次后勤數據池,”他低聲說,“防火墻會在同步瞬間短暫降載,窗口只有四十七秒。但一旦被發現,我的身份立刻暴露。”
“值得嗎?”我問。
他笑了笑:“你父親當年沒來得及救他,但你記得他袖口那枚書簽。你記得。這就夠了。”
我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周明遠的照片——年輕的面孔,溫和的笑容,站在父親身邊,像另一個影子。
他曾是父親最信任的助手,也是唯一理解“鐘擺理論”真正含義的人。
鐘擺不該由別人來推。
那是父親臨終前沒能說完的話。
而現在,這句話,也許能成為撬動整個系統的支點。
“準備數據包。”我說,“我要用父親的聲音,送一段記憶回家。”
陳解碼師迅速調出塵封的語音檔案。
我們在一堆雜亂的實驗室錄音中翻找,直到聽見那一聲沙啞卻堅定的低語:“明遠,鐘擺不該由別人來推。”只有七秒,卻像一道閃電劈開黑暗。
她將這段語音封裝進偽裝數據包,外層裹著三層商業報表的哈希值,內核則嵌入一段能穿透神經調控協議的隱式喚醒碼。
“它不會立刻生效,”她提醒我,“但如果他的潛意識還留有原始記憶錨點……這聲音,可能會震開一道縫隙。”
凌晨兩點五十九分,林情報密探接入系統。
房間安靜得能聽見電流的嗡鳴。
吳驗證專家死死盯著監測屏,胡中轉站默默打開了物理斷網開關,切斷一切外部回傳路徑,以防信號被逆向追蹤。
三分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