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
我立刻撥通謝明遠的號碼,聲音壓得極低:“召集所有可信的人,兩小時內到老倉庫集合。事態升級,我們沒有退路了。”
夜色未散,晨霧尚凝,我們在城郊這間破敗的工作室里圍成一圈。
墻上貼滿了展會平面圖、人流預測、安保布防,還有從何專家那里傳來的爆破點位草圖。
每一道紅線都像是死神劃下的記號。
“他們要的不是破壞,是栽贓。”我指著圖紙中央的主舞臺,“一旦設備失控、燈光墜落、甚至煙霧引爆,現場混亂,‘火種基金會’就是第一責任人。輿論會瞬間翻盤,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全成‘別有用心’的證據。”
謝明遠臉色鐵青,快速敲擊筆記本:“我已經聯系了十名受過基礎訓練的志愿者,都是社區青年團和公益組織的骨干,能偽裝成工作人員混進去。另外,我在場館四周布置了六個隱蔽攝像頭,信號直連后臺,由何專家遠程監控。”
“還不夠。”我搖頭,“他們既然敢來,必定有內應接應。我們必須有人在核心區域。”
我望向門口。
肖瀟然推門進來,穿著一身志愿者的藍色馬甲,發絲整齊地扎在腦后,手里抱著一疊宣傳冊。
“我已經報名了,負責引導嘉賓入場。”她聲音很輕,卻堅定,“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涉險,但這場戰斗,不只是你的。”
我喉嚨一緊,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懂我,也懂這場戰爭的意義——它早已不是金錢與權力的博弈,而是真相與良知的防線。
三天轉瞬即逝。
展會當天,陽光刺眼,彩旗招展,市民熙攘,非遺傳承人們正在后臺調試道具,孩子們在互動區畫臉譜、捏泥人,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文化廣場。
可我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流正瘋狂涌動。
我藏身于百米外的監控車里,耳機緊貼耳廓,眼前六塊屏幕不斷切換畫面。
謝明遠帶著三名志愿者分散在舞臺兩側,肖瀟然則站在入口引導區,目光不動聲色地掃視著每一位進場人員。
十二點十七分。
一個背著長焦相機的男人走了進來,證件掛在胸前,寫著“特邀攝影記者”。
但他走路的姿態不對——重心偏后,肩膀微沉,像是在刻意隱藏什么。
更奇怪的是,他沒有拍攝任何表演者,反而頻繁靠近舞臺電力控制箱,還蹲下假裝調整三腳架,實則伸手探向底部接口。
“注意那個穿灰夾克的。”我低聲下令,“謝明遠,盯緊他,等他動手。”
“明白。”謝明遠的聲音冷靜如冰。
十二點三十四分,那人終于行動。
他趁著工作人員換場的間隙,迅速從相機包里抽出一根偽裝成數據線的干擾器,插進調音臺后方的備用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