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我握著手機站在圖書館外的路燈下,指尖發冷。
志愿者領袖劉姐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林致遠!試點村五位老人剛剛集體申請退出‘時間銀行’!他們說……有人打電話告訴他們,你要拿走他們的地!”
要拿走他們的地?
荒謬得近乎可笑。
可我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句簡單的謠言。
這是精準的刀,插在最脆弱的地方——老人對土地的執念,是根深蒂固的生存底線。
誰動了這個,誰就等于動了他們的命。
我立刻撥通劉姐電話:“現在就去村里,把五位老人接到派出所。不是調解,是報案——遭遇公益詐騙恐嚇。”
“你確定?”她的聲音遲疑。
“我從沒這么確定過。”我盯著通話記錄,五通電話,時間間隔精準,語氣統一,帶著一種刻意的恐慌誘導。
“這不是普通騷擾,是系統性破壞。而且……”我頓了頓,“每一通電話,都在趙評估員查看那批家庭關系圖譜后的37分鐘整。”
巧合?
不可能。
這是試探,更是陷阱。
他們想讓我和監督者對立,想讓整個“根系計劃”陷入信任崩塌的旋渦。
二十分鐘后,劉姐帶著老人抵達派出所。
老人們滿臉惶恐,攥著手里的申請表不肯松手。
“我們不貪那點積分,但我們不能沒地啊!”一位老人聲音顫抖,“電話里說,你林致遠要拿我們名下的地去換項目資金,國家都批了,我們連告都沒處告……”
我心頭一緊。
這不是恐嚇,是構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陰謀敘事——把我塑造成掠奪者,把公益變成掠奪工具。
而源頭,正是那批被非法調閱的數據。
“警察同志,”我上前一步,聲音沉穩,“我們正式報案。五位村民連續接到匿名恐嚇電話,內容涉及虛構的‘土地征收’,意圖破壞公益項目運行,涉嫌擾亂社會秩序與數據濫用。”
警方迅速立案,調取了老人手機中的通話錄音。
我立刻聯系張分析師:“錄音馬上發你,重點查聲紋和設備源。”
張哥沒多問,只回了一個字:“好。”
等待的十分鐘,像十年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