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原來那扇門，從來就沒關(guān)上（第1頁）

我握著電話，指節(jié)發(fā)白。

許念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低而穩(wěn)，卻像一根針扎進我的神經(jīng)：“他說他叫王建國——可系統(tǒng)里查不到這個人。”

屋外的雪還在下，檐下的燈泡在寒風(fēng)中微微晃動，映出一圈昏黃的光暈。

那句錄音依舊按時響起：“但我還是會回來的。”可這一次，這句話不再是空蕩回響，而是落在了一個真實的人身上。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b7區(qū)是“夜燈屋”最邊緣的服務(wù)點，原本是個廢棄報刊亭改的臨時驛站，現(xiàn)在成了我們安置邊緣個案的第一道門。

等我趕到時，那個男人還站在門口，背對著路燈，一動不動，像一尊被遺忘的雕像。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軍大衣，領(lǐng)子豎著，遮住了半張臉，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

“你是王建國？”我走近，聲音放得很輕。

他沒抬頭，只是緩緩把那張手寫證明遞過來。

字跡歪斜，但用力很深，像是怕人不信：“本人確系王建國，生于1987年，甘肅武威人。”

我沒有接過，而是看著他的眼睛——渾濁、疲憊，卻又藏著一絲不肯熄滅的火。

“你為什么來找我們？”

他喉嚨動了動，聲音沙啞得像磨碎的砂石：“我想……把名字拿回來。”

那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劉培訓(xùn)師昨晚的話：他們怕的不是窮，是名字被抹掉之后，連痛苦都不配被承認(rèn)。

第二天一早，許念就帶著他跑部門。

我本想跟著，她搖頭：“你去不了。這不是送粥，是闖關(guān)。”

七天，五個部門，每一次都卡在同一個地方——派出所要求提供原始戶籍底檔，可系統(tǒng)顯示，那份檔案五年前已被標(biāo)記為“親屬放棄追索”，永久封存。

“誰簽的字？”我問張評估師。

他調(diào)出掃描件，指尖停在落款處。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出來：陳世昌。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他。

十年前父親“自愿遷出”的文件上，也是這個簽名。

如今，又是一個人被一筆劃掉了存在。

原來他們的手段從來都沒變：你不聽話，我就讓你‘不存在’。

“所以……一個人的消失，是從文件上開始的？”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