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秒。
和x在控制臺前凝固的時間,分秒不差。
“這不是程序漏洞?!蔽艺f,“這是他在抵抗。哪怕意識被壓制到只剩一絲,他也在聽,他在記,他在等?!?/p>
“等什么?”
“等那盞燈。”
我們決定賭一把。
利用老郵局殘余的通信線路,模擬父親當年常用的發信節奏,向“原點站”發送一段加密信號。
內容只有六個字:“鐘已銹,需油。”
這是父親修鐘時的暗語。
當年他修好鐘后,總會在登記簿上寫這一句,作為交付憑證。
胡中轉站親自押運信號發射器,由“時間銀行”的志愿者們接力傳遞,最終送至農機站附近那座廢棄電報亭。
整個過程全程物理隔離,不聯網、不無線、不存檔,只靠人力與信任。
六小時后,監測系統捕捉到一次極其微弱的波動——不是來自通信頻段,而是市電頻率出現了0。03hz的偏移。
“這是……負載變化?”吳盯著數據皺眉。
陳解碼師猛地抬頭:“老式變壓器!有人在用電流加載信息!他們用電力載波通信!”
“x在回應我們?!蔽亦?。
不是通過網絡,不是通過設備,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電流的起伏,像心跳一樣,傳遞著無法被截獲的密語。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父親為何執意修那座沒人要的鐘。
他早就在為今天埋線。
可就在我準備進一步部署下一步行動時,終端傳來一段緊急加密訊息,來自林情報密探的個人信道——
“日志已拷貝,信道正常,但系統有異動預兆。”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情緒,只有這一句。
我盯著屏幕,手指緩緩收緊。
異動預兆。
意味著什么,我們都清楚。
可更讓我心沉的是,這封訊息的發送時間,比預定窗口提前了整整十七分鐘。
他本不該這么早發消息。
我抬頭看向窗外,夜色如墨,城市在遠處沉睡,而我知道,有人正在黑暗中睜著眼,等待黎明前的最后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