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來到墻邊,他伸出頭去轉動著,他先朝兩邊看了看,又低著頭看了看正下方。簡云也到了墻邊,他先是去了左邊馬面墻的突出部的直角棱線看了看,又轉身來到右邊突出部的棱線,那眼神好像是要拆掉城墻一樣。
馬清站在馬面墻的中間。馬面墻兩根看起來很光滑的直角棱線讓他感到緊張,又夾雜著興奮。
緊張是他從來沒有走過這樣的線。他在媒體上看過攀巖,他認為那些人都是異于常人的瘋子,正常人干不了。
興奮是他感覺自己能行。因為既然簡云都能行,他肯定就行。他自信各方面的素質不比簡云差,只要跟著簡云做就行了。而且他還又學到了一門技藝。
“這兒?!焙喸粕祛^看著右邊的棱線對祖逖說。
祖逖看了看遠方的燈火,又回頭看了看十步外的士兵。剛才還無精打采的士兵們現在都精神地看著這群奇怪的男女。
“就這兒?!弊驽岩采祛^看了看棱線。
祖約,韓潛和馮鐵也都一臉嚴肅地伸出頭去看了看棱線。
相比左邊,這條棱線周圍的雪比較少,而且凹凸面也比左邊多。馬清感覺難度小了一些,他長吐一口氣。
“馬大哥,這怎么下啊?”祖蘭來到馬清身邊,帶來一股幽香。她水銀瀉地般的嗓音也引得一旁的士兵們騷動。城墻上是清一色的男人,這時突然出現了女人,還是聲音如此好聽的少女的聲音。這些“臭士卒”們個個心動起來,伸長脖子瞪著眼睛,都想看清這個少女的長相。
藍彬轉身過去朝著士兵們使勁揮手,壓低聲音命令:“不要聒噪。”
馬清展示出一副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的表情對祖蘭說:“一會兒就知道了?!?/p>
“老天可憐,蒼生有救,子若,保重。”祖逖看了看遠方寧靜的原野,回身拍著簡云的肩膀。
馬清和簡云一起那么久,不知道簡云還有字,而簡云的字又從祖逖的口中吐露出來,馬清感到驚詫。
簡云點點頭,低下頭重新勒了勒腰帶和胸帶。祖逖伸手摸了摸簡云的發髻,在一個地方稍稍停了一會兒。馬清明白,那里藏著天子的手詔。
馬清也緊了緊自己的腰帶和胸帶,他反手抓住肩膀上的刀柄抽了一抽,感覺順手。
祖逖又將一只手攤著伸向馮鐵。馮鐵費力地側著寬大的腰,伸手從后腰上抽出那支三尺長卷起來的旗幟遞給祖逖。
“船岳,你來看?!弊驽岩皇掷鞄靡唤?,一手展開旗幟。是一面一尺見方帶牙邊的黃色旗幟,中央寫著“斥候”兩字。
“你回來時只要亮出這面旗幟就可進城。”祖逖將旗幟卷起來遞給馬清,“多保重?!彼ь^看看黑中微微泛藍的蒼穹,“爭取天亮回?!?/p>
馬清點點頭:“放心吧。”他接過旗幟,將它插在自己后腰的腰帶里。他用手摸了摸,感覺旗桿中心的一段正好在腰帶里。
馬清和簡云都整理完畢,兩人并排站在墻垛邊,向祖逖等人拱手做臨行的道別。
祖逖將腰彎成九十度朝二人行了一個沉穩的拱手禮。他身后的祖約就像和人打招呼似的,輕飄飄舉起雙手低頭行了一個拱手禮。
韓潛和馮鐵兩人雖然高矮不同,卻都有粗大的手指,他們的行禮顯得剛勁有力。祖蘭也認真行著禮,她的身材卻讓她有一種婀娜的柔軟。
行完禮,簡云一個轉身就到馬面墻墻垛外,他一手扒著墻垛,一手朝祖逖等人揮舞:“祖大人你放心,簡某一定帶到?!闭f著就下了墻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