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氣鼓鼓地握緊拳頭,沖到那匹灰馬面前,嘴里罵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但拳頭落到馬脖子上時,卻變成了不輕不重的拍打。
那灰馬眨著無所謂的大眼睛,連頭都懶得偏一下,仿佛在說“能跑掉是我的本事”。
司馬勝男走到那匹紅沙馬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脖頸,目光復雜,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似乎對這匹臨陣脫逃的坐騎已然失望。
春梅拍打了幾下灰馬,便去拉它的韁繩,這時她才好像剛注意到方信。她伸手指著方信,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憶著:“你……你……”
“這是方信,你們都見過的。他原是我的書佐,如今已是東平郡的主簿了。”馬清向司馬勝男和春梅介紹道。
“哦!我想起來了!”春梅恍然大悟,她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方信,笑道,“是見過,是見過!只是變化好大,差點沒認出來。”說著說著,她的臉頰突然飛起兩抹紅云,眼神也有些閃爍起來。
方信被春梅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是抿著嘴,微微垂下目光,不好意思與她對視,耳根卻也悄悄紅了。
這兩人倒是有點意思,馬清看在眼里。
“閑話稍后再敘,我們需盡快上馬趕路。”馬清惦記著丁飛的傷勢和進城尋醫之事,不得不打斷這逐漸微妙起來的氣氛。
所幸丁飛傷在右臂,雖然無法用力,但基本的騎乘尚可應付。五人不再多言,紛紛利落地翻身上馬。司馬勝男和春梅騎回了自己的馬,馬清、丁飛、方信也各自就位。
一聲呼哨,五騎揚起塵土,沿著官道朝著開陽城方向疾馳而去。他們時而快跑,時而慢跑,終于在日落時分,趕在城門即將關閉的最后時刻進了開陽城。
開陽城作為瑯琊國都,亦是瑯琊郡郡治,城郭規整,呈標準的方形。此時已近夜晚,城內實行宵禁,各里坊的大門已關閉,寬闊的街道上顯得異常安靜,只有他們這一行人的馬蹄聲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而急促的回響,偶爾有巡夜的兵丁投來警惕的目光。
馬清五人從城北永定門入城,進城后沿著南北中軸線的朱雀大街前行了約半里地,隨即向西拐入一條相對安靜、但兩側府邸林立的街道,這里便是開陽城的官署區。官署區的核心地帶,赫然屹立著一座高大巍峨、帶有雙闕的宮門,門樓氣派非凡,這里便是瑯琊王宮所在。
司馬勝男和春梅騎著馬,引領著馬清三人,繞過正門森嚴的雙闕,來到了王宮相對僻靜的后門。
她們的馬剛抵達后門口,一名年約四十多歲、下巴留著三寸修剪整齊胡須、身著長袍氣度沉穩的管家模樣男子,早已帶著四名身著宮中服飾的給使,忙不迭地小跑下門口的階梯,迎了上來。
“女公子!你們可回來了!太妃已然問過好幾次,焦急得正在發脾氣呢!”管家老遠就伸出雙手,語氣中帶著如釋重負的急切。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司馬勝男那匹紅沙馬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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